下一刻，柳婉玥臉色變得慘白。

    偏頭吐出一大口鮮血。

    卜嬤嬤目眥欲裂地扶住她，神色驚恐，「娘娘！」

    一時間，賢清殿亂成一片。

    卜嬤嬤面色蒼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厲聲吩咐，「把她給我抓起來！」

    「快去傳太醫！」

    武舜帝剛離開議政殿，便看到高公公拿着拂塵，焦灼地走來走去。

    「私藏的銀子不見了？急得打轉成這樣。」

    聽到武舜帝的聲音，高公公連忙抬頭，就像看到親爹親娘，老臉皺成一團跑過去，「陛下，貴妃娘娘出事了！」

    武舜帝神色驟變，匆匆向賢清殿走去，低沉的語調中，滿是威壓，「怎麼回事？」

    他步伐看似不疾不徐，實則極快。

    高公公小跑着才能勉強跟上。

    他顧不上額間流進眼眶的汗液：「已經傳了太醫過去。」

    柳皓急步追上武舜帝，眼中滿是焦灼擔憂，「陛下，臣能去看看妹妹嗎？」

    「臣就守在賢清殿外，不進去。」

    「婉兒是你妹妹，哥哥看望妹妹，天經地義，外殿等候就行。」

    「多謝陛下。」

    賢清殿，一片愁雲慘霧。

    柳婉玥昏迷後，未曾再甦醒過。

    太醫們幾乎抓掉了頭頂本就為數不多的頭髮，卻依舊沒找到病因。

    「參見陛下……」看到武舜帝時，眾人連忙下跪。

    武舜帝面色沉冷：「婉兒怎麼樣了？」

    太醫院院長王太醫上前，苦着臉道：「回陛下，臣等會診，只能判斷貴妃娘娘是中了毒。」

    「但具體是何種毒物，臣等無法確定。」

    武舜帝快步走進內殿。

    柳皓一把抓過一名太醫，急聲問道：「我妹妹她現在情況如何？」

    柳皓本是武將出身。

    此時驚怒之下，周身鐵血殺寒的氣息蔓延而出。

    被他抓住的太醫，被他周身殺伐之氣一驚，幾乎軟倒在地，結巴着開口：

    「回……回大將軍……下官……下官不知道娘娘中了什麼毒……」

    柳皓看他完全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煩躁地放開他，不斷在外殿踱步。

    寢殿內，淡淡的血腥味瀰漫。

    並不寒冷的氣溫，擺放了三個暖爐。

    一進殿內，好似進入火爐。

    柳婉玥臉色慘白，無知無覺地躺在床榻上。

    武舜帝腳步猛然頓住。

    一貫不露喜色的眼底，染上茫然不知所措。

    王太醫擦了擦額角的汗，低聲道：「陛下，娘娘全身血液似漸漸冰凍住。」

    「唯有這個方法，能暫時延緩血液冰凍。」

    「一旦血液全都冰凍住，娘娘……」

    剩下的話，王太醫並未說完。

    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武舜帝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床邊。

    堂堂九五之尊，蹲在床邊，像一個迷路的小孩子。

    他緩緩伸出手，想去碰一碰柳婉玥的額頭。

    卻在指尖碰到她額間冷汗時，驀然縮回。

    無措地扭頭看卜嬤嬤：「婉兒冷，你再給她點幾個火爐。」

    高公公在武舜帝進來時，揮退了伺候宮人，只留下王太醫和卜嬤嬤。

    此時，武舜帝失態的模樣，並未被其他人看到。

    卜嬤嬤眼眶通紅，跪地請罪，「陛下，是老奴失職，求陛下責罰。」

    王太醫跪地道：「陛下，三皇子妃醫術高超，不如請她來給娘娘看看？」

    聽到三皇子妃，武舜帝雙眼一亮，從袖中取出白色小瓷瓶，「這是老三媳婦留下的避毒丹，肯定能救婉兒。」

    他拿瓷瓶的手，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顫抖得厲害。

    瓷瓶也差點掉落在地。

    卜嬤嬤雙眼無神：「陛下，沒用的，娘娘已經服過了。」

    武舜帝打開瓷瓶的動作驟然頓住。

    王太醫再次開口：「陛下，現在只有三皇子妃能救娘娘了。」

    武舜帝猛地握緊手中瓷瓶。

    好一會兒，他斂下情緒，沉聲吩咐高公公，「傳信給老三。」

    ……

    義莊地下墓穴。

    墨瑢晏右小腿被毒蛇咬到，雖然蘇若棠暫時控制住了毒素。

    但是這些毒物經過了變異，毒性極強。

    墓穴中缺乏藥草，暫時沒法完全祛除毒素。

    只能用銀針壓制在腿部。

    「小海棠，連累你了。」墨瑢晏靠在石壁上，摸着蘇若棠的髮絲，眼中帶着歉意。

    蘇若棠拿出一支葡萄糖遞給他：「真覺得對不起我，就趕快找出口。」

    同時，自己仰頭喝下一支，漂亮的眉尾蹙起，小臉故作兇狠地盯着墨瑢晏：

    「等出去了，我要吃大餐！」

    這幾日天天靠葡萄糖水維持體力，她嘴裏都淡出鳥味了。

    墨瑢晏勾唇笑笑，眉眼間蕩漾開寵溺，「好，等出去後，請夫人吃大餐。」

    話落，他神色微微一變，咽下到了喉間的腥甜，岔開話題，「我們應該到了主墓穴了。」

    蘇若棠打燃火石，細細觀察了一遍周圍環境。

    「這裏通風，證明與外界相連，順着風吹來的方向，應該能離開。」

    音落，她扶住石壁的手，不知碰到哪裏。

    下一秒，沉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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