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這會兒身邊沒人可用，看見和翠萍各個方面都很相似的小翠，一時之間有些觸景生情，忍不住說：「你以後就留在我身邊伺候吧。」

    小翠一愣，連忙跪下來：「是，奴婢一定盡心盡力，效忠貴妃娘娘。」

    周若聽到『效忠』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眼眶有些紅，輕聲說：「行了，起來吧。」

    小翠站起身來，又是給她泡茶又是給她捏肩的，很是開心。周若好像被她的開心感染，也跟着帶上了一點笑意。

    今日這許多糟心事，最後竟是這樣一件小事讓周若感覺到了少有的溫暖，讓她露出了最真心的笑容，她也不知道自己悲哀還是可笑了。

    周若搖了搖頭，對小翠說：「跟着我，可能沒幾日好日子過。」

    小翠一愣：「怎麼會？您是貴妃，膝下又有二皇子，是這後宮裏最尊貴的女人。奴婢能跟在娘娘的身邊伺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奴婢呢。」

    周若扯了扯唇角，很想說這些不過都是假象罷了，很快，這些假象就會被戳破了。

    周若從頭上取下兩根金釵遞給小翠，有些疲憊地說：「這些都是賞你的，拿着換成銀錢，將來年齡到了出宮去，靠着這些積蓄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小翠有些手足無措：「不，奴婢不能要，這個太貴重了。」

    「拿着吧，趁我還有。」周若站起身來往屋子裏走，淡淡地說，「說不準我什麼時候就沒有了，到時候你想要我都拿不出來。」

    小翠攥着那釵子，好一會兒之後才說：「奴婢多謝貴妃娘娘賞賜。」

    ——

    周晨把翠萍送走，周家人的線索暫時就斷在了這裏。

    他知道大理寺卿這個人剛正不阿，說一不二的，除了陛下和家裏的夫人，誰的面子都不給。

    出了那事兒，周晨知道不能再拖了，需得儘快將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才行。

    他從天牢出來，剛一回府，下面的人急匆匆地來報：「大人，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周晨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整個人刷的一下回過頭來：「當真？人在哪裏？」

    「人就在後面院子裏關着，大人要去看看嗎？」

    周晨沒說話，直接邁開步子匆匆的去了後面的院子。

    一進去，便見一個老嫗站在院子裏，身邊跟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兩人身上都穿着粗布麻衣，這會兒滿臉驚慌無措地看着四周看守他們的士兵。

    周晨站在人群外：「就這兩個？」

    「是，那小宮女的家人就這兩個了，」下面的人低聲回道，「那小宮女家裏挺慘的。這家子男主人去世得早，靠着這老嫗做苦力養大了兩個孩子。姐姐被送進宮裏當差，因為拿的錢多，弟弟留在家裏讀書，想考科舉。那小宮女所有的錢都送出宮供養弟弟讀書了，可即便如此，一家人的日子還是過得捉襟見肘。」

    「前些時日，這老嫗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就沒了，花了不少錢，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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