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麼不值得相信嗎？」季之寒問蘇音。

    「不值得。」蘇音不假思索，給予了非常明確地回答。

    季之寒還未開口。

    蘇音又說道，「你也不要試圖想要改變我，我不可能因為你家裏人的不同意，就離開娛樂圈，我也不會去迎合你的家裏人。季之寒，不管是戀愛亦或者結婚，前提是，我先是我自己。」

    季之寒緊抿着唇瓣。

    他確實動了那麼點心思，想要讓蘇音離開娛樂圈。

    雖然他忘了很多年的事情，但他從小就在這樣的圈子裏面長大，太清楚娛樂圈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的存在，他不想蘇音在這樣的環境裏面，一直在這樣的環境裏。

    可是蘇音。

    不會為了他做任何妥協。

    他其實也沒有資格要求蘇音放棄，她好不容易打拼下來的事業。

    可她太平靜了。

    今天在醫院他媽說蘇音是不是因為新聞鬧了？

    他寧願她鬧。

    本來好好的一頓飯，就這麼被季之寒給攪和了。

    他失憶的這幾年，他們早就斷乾淨了。

    「有一天如果我能夠養你了，你就退圈吧。」季之寒沒有再徵求蘇音的意見，而是直接給了她答案。

    他卻突然有些固執。

    蘇音笑了。

    早料到會被蘇音拒絕。

    固執地想要去證明，他在蘇音心目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固執地想要讓蘇音離開。

    她說，「季之寒，我不會離開的。」

    季之寒的心口開始不受控制地，猶如刀絞一般地疼痛。

    她放下碗筷。

    他根本無法接受，自己不愛蘇音這個事實。

    蘇音真的不愛他了。

    他根本接受不了，他和蘇音在這幾年，真的沒有任何感情。

    一想到這裏。

    平靜到他真的開始懷疑，這段感情是不是真的，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季之寒喉結細微滾動。

    可現在。

    他或許也沒有那麼愛蘇音……

    可真的被拒絕這一刻，又真的好痛。

    「等你能夠養我的那一天，就是你回到季家的那一天。而你們季家永遠不會接納我。」蘇音淡淡地說着。

    就仿若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雲淡風輕。

    她好像並不在乎他們的分開。

    她好像，已經做好了，他們早晚會分開的準備。

    「我不需要回季家也可以養活你。」季之寒很堅定。

    但是蘇音不信。

    「如果我要回家，那也是他們都認可你之後，我才會回去，我不會讓你在我家裏人面前，受了委屈。」季之寒在保證。

    蘇音搖了搖頭，「現實是殘酷的。」

    「蘇音，你能信我嗎？」季之寒的口吻，甚至帶着懇求，「你信我會一直愛你，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離開你嗎？」

    「我信17歲的季之寒，但是不信30歲的季之寒。」蘇音直白道。

    「我曾經到底對你做過什麼讓我對我這麼失望……」

    「沒有。」蘇音打斷他的話，「你沒有對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感情，經不起折騰。」

    「那你現在，還愛我嗎？」季之寒問蘇音。

    他其實一直在迴避這樣的事情。

    他甚至是知道答案的。

    但他就是想要自欺欺人。

    他以為只要他夠努力，就可以讓蘇音重新愛上他。

    他以為曾經那段感情，不只是他刻骨銘心，她也是……

    他一直覺得他們會重歸於好。

    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蘇音對他的感情，早就淡了。

    早就，成了過去。

    空間變得異常的安靜。

    蘇音突然沉默了。

    季之寒以為蘇音會直接告訴他。

    告訴他那個殘忍的答案。

    因為蘇音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

    季之寒的心跳在不停地加速。

    在隨着蘇音的沉默，跳得越來越快。

    蘇音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沒有直接回答季之寒這個問題，她只說，「季之寒，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不甘？」

    「嗯？」季之寒壓抑着劇烈的心跳頻率，差異地看着蘇音。

    「在你心目中，我們之間的感情還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所以你不甘心，就這麼草草結束。或許，等你真的擁有了，你就會發現，這段感情也不過是這麼，寡淡無味。」

    「我從不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會變得寡淡無味，我也從來不覺得是因為不甘心才和你……」

    「要不，我們上床吧。」蘇音突然問他。

    季之寒的心口，仿若被什麼撞擊了一下。

    「你應該也會覺得很虧吧。」蘇音說，「這麼久了，我們之間還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性行為。」

    「我從沒想過……」

    蘇音根本不給季之寒說話的機會，「其實我們上過床了，在我們分開幾年後然後偶然一次見面，因為一個角色，我爬上過你的床。」

    蘇音沒有告訴他，是因為她想要救他弟弟。

    有些誤會，就這麼誤會過去吧。

    「你包養過我一段時間。」蘇音看着季之寒，把他們曾經的事情告訴他，「那個時候你應該也是像現在這樣特別不甘，不甘心被我甩了，所以和我保持了一段時間的非正常關係。」

    「是嗎？」季之寒真的不信，他做過這樣的事情。

    「是。」蘇音點頭，「你要是覺得我在騙你，可以問問晚晚，她當時應該是知道的。」

    季之寒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