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個四品官，就如此惶恐，這楚家人個個都是孬種！

    他是想衝出去讓阿淵不必妄自菲薄，挺起胸膛，可先前他已經搞砸過一次，阿淵對他冷淡了不少，他現在只能忍住脾氣，靜觀其變。

    「皇上早知道國公爺會拒絕，所以特意讓雜家皆解釋一二。」

    太監總管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青鋒侍衛也向皇上稟明過，回京營救全是五公子一人提議和謀劃的，所以皇上說了，五公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理應多加培養，成為國家棟樑。」

    青鋒自是隱藏了齊泓這一號人。

    但能破陣殺得了夜丞彥，的確是多虧了楚炎的計劃。

    也唯獨嘉獎楚炎，群臣沒有開口反對，因為楚炎及時殺死了夜丞彥，才讓大傢伙逃過一劫。

    這謀略，這氣魄，做個大理寺少卿怎麼了？！

    綽綽有餘！

    楚寒霖心情複雜，看了眼楚炎，示意他自個兒做決定。

    楚炎跪在那兒，迎着寒風，覺得冰涼之意從四肢百骸湧來。

    他抿了抿嘴，顯然是想謝恩的。

    因為他先前的抱負，就是為國效力，光耀門楣。

    可現在……

    他的盟心蠱已經無法解開，或許是上天旨意，讓他無法再留在穆國，無法與家人在一起……

    「臣子年少，閱歷不足，恐怕……」

    他正要拒絕。

    卻不想外頭有人快步走進，急急的喊了一聲：「五哥！」

    眾人看去。

    原來是夜司珩和南璃一同來了。

    南璃穿着月白襖子，繡金絲的桃紅色下裙，她本就容貌精緻，這套衣裳襯得她氣色更加紅潤，神采奕奕。

    夜司珩倒是與先前的一樣，喜愛穿着玄色袍子。

    只不過這麼冷的天，他袍子單薄，並沒披着大氅，臉色依舊，似乎已經不懼寒冷。

    見南璃腳步匆匆，他生怕她被門檻絆住，還微微蹙眉提醒道：「小心些。」

    南璃沒管他，進去之後就直接對太監總管說：「公公，我五哥的事不着急，等他考慮好了，我再帶他進宮謝恩吧。」

    太監總管心裏嘀咕着，年紀輕輕坐這麼大的官還需要考慮？

    換了旁人哪敢拒絕皇恩，但楚家人則是不一樣了，老太君那金鑲玉的虎頭杖可當做一塊免死金牌，光憑這一物件，往後穆國誰當皇帝，都不得怠慢楚家。

    故而，他笑呵呵說道：「這個好說，雜家回宮與皇上稟明就是。」

    南璃點點頭，道了一聲謝，便讓太監總管繼續宣讀聖旨賞賜。

    最後是戚沐。

    這段日子她住在楚家養傷。

    她提刀破陣，功勞不小。

    穆武帝思前想後，除了親自提筆寫下天下第一堡這幾個字，賞賜給戚家堡之外，還做了個震驚朝野的決定。

    那就是——

    封戚沐為羽林衛副統領！

    這封賞，比楚炎的更令人驚悚！

    羽林衛保護皇宮，統領和副統領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存在。

    戚沐武功雖不錯，但她向來是混江湖的，她自由散漫慣了，不一定能勝任這個職位。

    而且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戚沐是個女子！

    穆國開國以來，還未曾有過女子當官，更別說扛着刀去做什麼副統領，與男人們混在一起。

    「副統領……真的讓我做副統領，我沒聽錯吧？」戚沐眨眨眼，還有些迷糊。

    太監總管說道：「戚姑娘沒聽錯，皇上與陸丞相他們商議過， 他們都覺得戚姑娘武功高超，手中寶刀又能克制邪祟，是副統領的不二人選。穆國從未有過女子有此殊榮，戚姑娘趕緊謝恩吧。」

    戚沐聽了，反倒是撇撇嘴，面容很快就垮下去了。

    她嘟囔出聲：「什麼呀，原來是看中了我的寶刀能砍邪祟，這不是欣賞我，而是我沾了寶刀的光。這哪裏是殊榮，明明是羞辱我。」

    太監總管臉上的笑意有些淡了。

    楚煥心裏暗罵戚沐是個豬頭，這些話能往外說嗎？

    她有功還是有罪，還不是皇上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