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成仙 第一二五零章 交杯酒
愛是什麼?前世債今生緣?
一身紅裝的盧悅再出現在飛淵面前時,在他眼中看到了驚艷。. .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翹,「漂亮嗎?」
「漂亮!」
女孩的笑容在紅色喜服的襯托下,更添明艷,飛淵只看着她,眼角眉稍的欣喜便遮也遮不住,「世上沒有比你更漂亮的新娘了。」
愛是盟約,是習慣,是愉快,是難過,是陶醉……,是完全可以遺忘自己的東西。飛淵知道,有她在,他就不會後悔。
「大概這一天,新郎都會這樣稱讚新娘。」
哪怕被天地所負,她還有一個可真正共付生死的愛人,這就夠了,盧悅不敢再貪心,「飛淵,你能趕來,我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心圓滿了,那其他的事,就不重要了。
……
「快看,那是怎麼回事?」
仙盟的上空,白日星現,那流轉的星月之光,美輪又美奐。
所有看到的人,都在抬頭議論,慈航齋一直閉門念經的拂梧聽到外面的喧譁,終是感覺不對,衝出時見那滿是星光的世界,心下猛然一跳。
每隔幾千年,仙盟那裏好像都有這麼一出,只是以前都放在黑夜,沒像現在這樣落在白天,弄這麼大陣仗。
現在……
拂梧強自抑住那種說不得的心悸,飛快地掐動手指,半晌頹然鬆手。
徒弟在青冥海,按理說不會……
看着天空異象,拂梧的眼睛慢慢花了,那裏好像變成了徒弟嬌俏的笑臉。
是——果然沒躲過嗎?
拂梧慢慢抬手,想要再摸一摸徒弟,可是波紋一閃,所有一切,盡在眼前消去,她剎時淚如雨下。
「師姐,你怎麼啦?」
拂玥驚慌的聲音,讓一直關注拂梧這邊的拂琰等一齊衝來。
她們誰也不知道師姐這些天是怎麼回事,一個多月前從天音閣回來後,都要她們用佛法幫忙才能壓制滿腔殺意。
「有什麼事不能跟我們姐妹說?」
這是拂玥第二次看見師姐哭,這一刻,她的心真是痛了,「是拂霞……西門姐姐那又出事了嗎?」
雖然西門韶早就離開了慈航齋,可是在她們姐妹心裏,她還是她們的師姐。
「我徒弟走了。」
拂梧無法紓解心裏的悲痛,自古最傷心事,莫過白髮送黑髮,她們師徒的相處,雖然在一開始,不過是權宜之計,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灑脫坦蕩又嬌嬌俏俏的小丫頭,能招住惹誰?
她被人稱做半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聰明絕頂的徒弟,一步步落進天羅地網裏,連想幫她掙扎一下都做不到。
早知道,就應該一起去青冥海,拂梧的淚,滾滾而下。
……
守堂禁地,可以送棺的石鏡已經跟星墟聯通了,甚至在這一頭,流煙還能隱隱感受那份亘古荒涼的氣息。
一具又一具寂寥的石棺漸現眼前,挖心之痛,如潮水般襲來。
已經沒時間了呀!
紫電隕時,她沒在跟前,沒有辦法。
可是現在,她要把三千城,她曾寄予最大厚望的兩個孩子一起送走。
她努力睜着眼睛,不讓自己的軟弱露於人前,可是……
「盧悅,不要讓我恨你。」
洛夕兒抱住將要走的人,「不要在裏面睡着了,不要只顧你們自己,想想我們……」
她不想哽咽的,怕盧悅和飛淵心裏難過,可是怎麼也忍不了。他們大紅的喜服,刺得她眼痛心痛。
「別哭了,夕兒,幫我照顧我姐,照顧泡泡,照顧芳華和星舞他們。」
「他們想要你照顧,他們會恨死我的。」
洛夕兒的哽咽變成了嚎啕,「不要走,不要走,不要……」她死死地抱着她,不想放手,可是後脖處一痛,她帶着滿臉的淚,倒在盧悅身上。
「對不起!」
盧悅知道,這麼突然走,留給她的是什麼樣的難為,「仙子,對不起,我要走了。」
那個地方,已經在隱隱地鎖着她,再不走,萬一……
流煙仙子扶住暈了的徒弟,想說保重,可是她張了幾次口,都怕冒出的聲音,如徒弟般,變成嚎啕!
「走!」
飛淵也感覺時間越來越緊了,桃棺已經開始晃動,他一把拉住盧悅衝進去,那股無名拉力瞬息襲來,這一次根本沒用朝源動手,石鏡上的藍芒一閃,便把桃棺扯了進去。
流煙再也扶不住徒弟,可是旁邊的觀瀾剛想伸手,便被她的厲色所打斷。
「別忘了,你們答應我的。」
她沒有倒下,死死盯着桃棺如流光般遠走,盯着石鏡回復成原本樣子,「從現在開始,不准一個人踏進百靈。」
她沒按盧悅最開始說的,儘可能的給三千城要好處。
那好處,她不稀罕,更要不出口。
「五百年時間,不管生死,我都要盧悅和飛淵回來。」
活着回不來,那就死了回來,反正她不能把他們留在那樣的地方,「我三千城……有他們的埋骨地。」
她帶着徒弟衝出仙盟,衝進坊市,直入傳送陣。
洛夕兒醒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慈航齋的坊市,她的斗篷被師父戴好了,可以隔絕一切神識的探查。
在這個沒人能看到的地方,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流淚!
「這是最後一次。」
流煙很是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夕兒,以後,記着不要哭了,這世上,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
洛夕兒何嘗不知道,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可是一想到,那兩個穿着喜服,一起笑着走了的人,她就忍不住。
盧悅一個人進去,她傷心,盧悅和飛淵一起進去,尤其是穿成那樣,她就更傷心了。
「師父,我以後還想哭,等他們從……從那裏回來,我一定呆他們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