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天關雷池
瀰漫的霧氣與閃爍的雷光之中,一道道人影尋覓往前,彼此不敢相距太近,唯恐招來落雷轟頂,也不敢相距地太遠,以免途中迷失走散。
在前方探路的乃是鄂安與應齡兩位長老,眾弟子隨後而行。天奇堂的十二位弟子盡在此處,天煞堂卻因為少了柯兆與匡寧而只剩下十人。賴冕依然跟着於野,相距五六丈,不遠也不近,卻又觸手可及。
據說,平陽子受困之地便是雷池,尚在數百里之外。而所謂的雷池,應為落雷密集之處,至於究竟如何,唯有親臨實地方見分曉。
「於兄弟!」
「詹兄?」
詹坤繞過一塊怪石,左右張望,看了看頭頂的霧氣,接着又回頭一瞥繼續往前走去,傳音道:「你我輾轉三地,不是古蹟遺址,便是秘境、幻境,與神器的下落並不相干,而各方卻是興師動眾,如此又為哪般呢?」
他所說的三地,指的是四方城、升龍嶺與落雷谷。
於野不緊不慢跟了過來,隨聲道:「兄弟我也為此不解,當年的天機門弟子竊取了神器之後,應當及時逃出燕州,卻天南地北的兜着圈子,着實有悖常理!」
「如此淺顯的道理,難道幾位化神高人看不出來?」
「哼,化神高人,皆精如老鬼,不是在裝糊塗,便是有意為之!」
「有意為之?」
詹坤說到此處,腳下一頓,稍作忖思,又問——
「赤離為何離去?」
於野撇了撇嘴,道——
「天曉得!」
「而他始終對你糾纏不放,從四方城,追到升龍嶺,又從蟠龍寨,追到四鳴鎮,如今落雷谷已近在眼前,若無重大變故,他絕不會輕易離去!」
「詹兄是說」
「說不清楚,總覺着處處透着詭異。」
「嗯,六大仙門分明已立下盟約,卻依然明爭暗鬥,所謂的尋找神器,不會是一個虛假的幌子吧?」
「若是騙人的幌子,六大仙門欺騙的又是何人?」
詹坤陷入糾結之中,遂又搖頭作罷,道:「燕州的仙門亂象,你我無從知曉、也無力過問。於兄弟啊,你我應該想想退路了!」
退路?
於野的眉頭淺鎖,沉默不語。
幾經莽撞、幾多生死之後,他變得謹小慎微,喜歡事事留有後手,前行之時必留退路。譬如,大澤的北齊山,蘄州的三上峰,燕州的天巧峰與飛雲峰,都是他為自己、或是好友留下的退路。
而他忽然發覺,隨着他愈走愈遠,退路愈來愈窄、愈來愈少。也許終有一日,他的身後再無退路
兩個時辰後。
鄂安帶着弟子們找到一個山洞。
而置身於山洞之中,隆隆的雷聲更加沉悶,猶如無數的獸皮大鼓在敲響,便是山石也隨之震動,使人難以入定、或吐納調息,只能就此歇歇腳緩口氣。
於野坐在地上,屁股震動不止。而眾人也是身子顫抖,又不得不強行忍受着地動山搖的震盪。身旁的詹坤在無奈嘆息,他則是報以苦笑,藉機伸手撫摸着身下的岩石,神色中若有所思。
雷火之威,他不陌生。
當年結丹之時,他先是經歷了肉身魔解之苦,又遭受了雷火的淬鍊,對於雷火之威有過切身的感受。
而此處不僅大山與碎石充斥着雷火之威,便是地下也佈滿了詭異的氣機。想必是萬千年的落雷轟擊,無從外泄的雷威不斷匯聚、堆積,最終使得落雷谷變成了雷火之谷與法力神通的一方禁地。
也就是說,遁法無用,御劍不敢高飛,施展輕身術也有觸雷的兇險,若是離開落雷谷唯有原路返回。
「青蘿,你說我若是挨上幾記落雷,算不算是渡劫呢?」
既然難以靜坐入定,不如陪着青蘿說說話。
「你不想活了!」
片刻之後,識海中傳來熟悉的話語聲。
「此話怎講?」
「落雷雖為氣機勾動而發,卻少了五行之力與天道法則,與雷劫難以相提並論,或許更為凶暴猛烈。憑藉你如今的修為根本承受不起,我勸你切莫自討苦吃!」
「嗯,什麼是天道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