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徒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定心 守心 煉心
後院。
客房內。
於野坐在榻上,手裏抓着一壇酒。
他沒有飲酒的嗜好,而離開內城之後,本想閒逛一二,看看滿城的風景,卻突然失去了興致,直接返回公子府,並將自己關在後院的客房內,一個人飲起了悶酒。
原因無他,竟然遇到了溟夜。
溟夜在關鍵時刻拋棄同門,獨自逃出蘭陵地宮,不僅背叛了仙門,也欺騙了他於野。誰料尚未找他算賬,他卻聲稱是他師父臨時召喚,使他耽誤了獻祭,結果竟被關在地宮之外。雖說他意外躲過了一劫,卻為此心急如焚。於是今日去找秦豐子與公子世求情,誰料內城發生巨變。再次見到了於師弟,他是由衷的歡喜。他的師父褚元,因傷勢未愈,且瑣事纏身,已提前返回暮天城。
瞧瞧,縱有天大的罪責,三言兩語便能洗脫得乾乾淨淨。倒是應了一句俗話,人嘴兩張皮,反正都有理。
而他於野的鬱悶,不僅於此。
他親眼所見,他的推測,以及他以為的證據確鑿,與最終的結果總是大相徑庭。是他分辨不出真假對錯,還是他已看不懂美醜善惡?
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又無處傾訴,便拿出了酒,一個人獨飲。
收斂法力、放鬆心境,任由酒水澆透五臟六腑,醇厚的酒勁發散開來,不由得周身發熱而心神飄忽,曾經的鬱悶倏然消失無蹤。唯有酒水的甘香回味不絕,禁不住舉起酒罈一口接着一口
午時。
墨筱帶着弟子返回公子府。
公子府已經沒有了公子,僅有幾個年老的隨從在照看着偌大的院落。公子本人則是居住在內城,他不再是那個膽小怯懦的富貴公子,而是坐擁七十二城,為萬民擁戴的一國之主。他留下葛軒擔當內城管事,並派人前往天晟門,稟明秦豐子的死因,之後再由天晟門重新派人擔當供奉。也許天晟門在齊國一家獨大,或許他不願讓人知道國主之爭的真相,於是一群仙門弟子不再充當侍衛,只能當日離開內城返回住處。
眾人見到溟夜,當場嚴加盤問,他又將他的藉口說了一遍,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午後,公子晉派出兵士抄了公子世的家,據說闔家上百人盡遭腰斬,便是公子世的幼子幼女也沒放過。那又是何等殘酷、血腥的場面,即使神通廣大的仙門弟子也不敢想像。
當晚,眾人聚在後院,
後院沒有了通明的燈火,沒有了人影走動,便是伙房與馬廄也是一片冷清,唯有一群仙門弟子站在庭院中,還有墨筱的話語聲輕輕響起——
「蘭陵城之行雖有波折,卻也堪稱圓滿。且在此處休整幾日,便可返回仙門。有事外出者,務必結伴而行。公子晉登位之初,城內難免動**亂,而縱是血雨腥風,與你我無關!」
墨筱交代過罷,轉身離去。
她依然獨自住在前院。
眾人也各自回房歇息。
「小師弟——」
於野剛剛回到房中,有人跟了進來。
「哎呀,好大的酒氣!」
冷塵抽動着鼻子,又看向扔在牆角的空酒罈,詫異道:「我記得你不善飲酒啊,如今也喜歡上了這忘憂物?」
「忘憂物?」
「酒醉忘憂,故有此說!」
「冷師兄,有何吩咐?」
於野走到榻前坐下。
連日來他不是跟隨公子晉,便是在湖邊坐守,接着又連遭變故,一直無暇理會這位老師兄。此時他登門來訪,不知道是閒聊,還是另有指教。
冷塵擺了擺手,兩眼依然不離地上的酒罈子,搖頭自語道:「年紀輕輕的,不該痴迷此物,若是荒廢了仙道,悔之晚矣!」
「嗯,明日我便將數十壇存酒扔進蘭陵湖!」
「嘖嘖,扔了豈不可惜,你送我啊」
於野咧嘴一笑。
冷塵臉色一僵,尷尬道:「你小子,愈發的滑頭了!」
他轉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伸手拈鬚,也不禁樂道:「呵呵,你今日獨自離開內城,甚是古怪,想必是我多慮了!」
「呼——」
於野吐了口悶氣,道:「我看不得手足相殘,唯有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