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不夜侯 第146章 冗長的「遺言」
萬大娘子和邸九州看了看案板上那具屍體,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下官(民女)不曾見過。」
邸九州雖然是齊雲錦標社的社副,可同時也是禁軍一名軍官。
只是他專門負責在外面替殿前司打理生意的,確有軍職確實在身,稱下官自無問題。
他們確曾見過李公公帶去齊雲社的那個高大蓑衣人,但即便當時就認出他是一個金人,又如何敢承認他們認識金人?
張去為暗暗鬆了口氣,又指了指另外一具屍體:「此人被發現和那金人在同一條小船上,面目已被金人的鐵骨朵砸爛,我們難以辨識,你們看看,可是出現在你們齊雲社的那個刺客。」
萬大娘子和邸九州靠近了去。
他們看了看這具屍體的面目,眉眼五官被鐵骨朵砸爛了,雖說不是砸得完全不可辨認,但是已經是差之毫厘,謬之千里的模樣。
況且,昨夜此人出手敏捷,迅猛如豹,又是在塵土飛揚中現身,也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縱然此人面目完好,此時也不足以判斷了。
萬大娘子的目光便落在了此人的肋下,她走向前去,借着自己身子為掩護,伸出兩指,飛快地掀了一下蓋在屍體身上的那塊白布。
為了方便仵作檢查,屍體的衣袍已經盡數除下,白布單下,屍體是赤裸的。
萬大娘子一眼掃去,便看到了屍體肋下的傷口。
萬大娘子心中一喜,急忙把布單放下。
邸九州則認真地看了一眼掛在前方牆壁上的屍體衣袍,果然是那個刺客的。
邸九州和萬大娘子對視了一眼,一起搖了搖頭。
邸九州道:「張大璫,此人不是出現在我們齊雲社的那個刺客。」
張去為一聽就放了心,他還真怕李公公和金國人扯上關係,那會連累到他的。
張去為欣然道:「如此看來,這是昨夜發生的另一樁案子了。既然事涉金人,按例該由國信所或者皇城司接手。這件事就移交給國信所吧,你們臨安府不必理會了。」
曹泳樂得輕鬆,笑眯眯地答應了一聲。
宋家風味樓正在裝修的院落前方,連接兩岸的小石橋上。
宋老爹、計老伯和老苟叔站在橋上。
老苟叔撇着嘴道:「老宋,你還嫌棄我們慢了,你行不行呀你,又把人跟丟了。」
宋老爹瞪眼道:「如果我只負責盯着他,當然不會把人跟丟了,可我昨夜,既要負責偵伺敵情、拔掉耳目,又要負責上陣殺敵,分身乏術,能不顧此失彼嗎?」
計老伯也白了老苟叔一眼,沒好氣地道:「昨夜那般情形,我們能全身而退,已經不易了,老宋到底是瘸了一條腿,沒找到那小子的蹤跡,有什麼稀奇?」
這時,曲澗磊匆匆而來。
「各位,我剛剛打聽到,中和坊附近的內河上,發現一葉小舟。舟上有兩具屍體,一個青衣年輕人,另一個,是一個金國人。」
宋老爹三人聽了,頓時色變。
計老伯和老苟叔也不拌嘴了,齊齊擔憂地看了宋老爹一眼。
宋老爹沉聲道:「在中和坊附近發現的?」
曲澗磊道:「是!」
老苟叔道:「如果從齊雲社往城裏逃,錢湖門、清波門,一路下來,使船的話,有可能」
宋老爹臉色冷峻地道:「我去看看。」
曲澗磊瞅了老苟叔一眼:「伱也去,相互照應些。」
老苟叔點點頭,馬上跟上了宋老爹。
仁美坊,李師師的宅院裏。
她把手輕輕搭在楊沅的額頭,有些擔憂。
楊沅現在一陣清醒、一陣迷糊的,最大的麻煩是,他有內創。
肋下的那道貫穿傷,雖然沒有傷及要害內臟,卻也傷及了內腑。
外部可以敷藥包紮,可這內創傷口癒合過程中發生的炎症,卻是需要在內服藥物的幫助下,憑藉他自身的抵抗力,來撐過這段最危險的時間了。
楊沅也知道,憑藉這個時代的醫療手段,對於這種內創,很大程度上要憑藉他自己來撐過去。
實際上就算是在未來,這種內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