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隊是個什麼地方，大家都知道。

    業務窗口呢？

    則是掙錢最少，工作勞動強度最大的基層崗位。

    當然。

    對普通人尤其是鄉下人來說，這倆工作都是求爺爺，告奶奶也干不上的。

    可對崔香雲來說——

    「什麼？」

    崔香雲愕然片刻，尖聲叫道：「王陸海，你讓我去打掃衛生，或者去最累的業務窗口？你腦子出問題了？你知道，我是跟誰來到青山工作的嗎？苑婉芝，苑市長！」

    「崔香雲同志，請注意你的態度。」

    王局也拉下了臉，語氣嚴厲：「如果你對局裏安排的工作不滿，可以馬上辭職。另外，我可以告訴你！打電話來建議局裏調整你工作的市領導，正是苑市長本人。」

    啊？

    崔香雲的眉梢眼角，猛地突突了下。

    渾身的桀驁氣息，瞬間消散。

    就算她再怎麼傻，也知道王局絕不會欺騙她，只能是接到了苑婉芝的電話。

    苑婉芝之所以親自給稅務局打電話，皆因她在土財主那邊的表現，太出彩了啊。

    「我現在就給苑婉芝打電話！我要親口問問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崔香雲轉身快步出門，重重關上了房門。

    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拿起電話呼叫苑婉芝。

    電話剛接通——

    極力壓抑怒火的崔香雲，擠出一抹強笑：「苑市長，我是崔香雲啊。是您給稅務局這邊打電話，調整了我的工作？」

    苑婉芝語氣淡淡：「干就干，不乾的話，那就和孫祥一起滾蛋。」

    嘟。

    通話結束。

    崔香雲徹底傻眼。

    天。

    漸漸的黑了下來。

    襲人騎着自行車，回到了小院門前。

    叮鈴鈴。

    背後有車鈴鐺聲響起。

    她回頭看去。

    就看到穿着黑風衣的樓宜台，也騎着一輛自行車，從後面追了上來。

    襲人只是回頭看了眼，就拿出鑰匙開門。

    「陳家的長孫少奶奶，怎麼也騎上了自行車？」

    襲人推開客廳房門，開燈時隨口問。

    「我以前在某偏僻鄉下工作時，一年365天之中，至少有360天是騎自行車的。現在盤龍縣，騎車子上下班，又有什麼奇怪的？」

    樓宜台進門後，脫下風衣外套，換上了鞋子。

    她一屁股坐在上面後，順勢盤膝而坐，捏着發酸發脹的腳丫，抱怨道：「整天穿皮鞋，腳可受了老罪。什麼時候，單位允許穿拖鞋上班，那該多好？」

    襲人沒有理她，只是坐在她身邊夠，也屈膝用手捏起了腳丫。

    「今天李成玉和盧玉秉，都沒有在家。」

    樓宜台歪着下巴，問襲人：「你猜猜，他們去哪兒了？」

    襲人淡淡地說：「你直接說，他們因盤龍縣的青瓷鎮要劃給雲湖新區，要索要一定的補償。更要向上級領導說清楚，那三千萬的修路款，究竟用在了哪兒就是。何必拐彎抹角的試探我？你不累，我還累。」

    呵呵。

    樓宜台笑道：「習慣，習慣而已。畢竟剛坐下，還沒動戴着虛偽面具的工作狀態中，切換到渾身輕鬆的家庭模式。好了，小襲人，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麼看待這兩件事的？」

    襲人回答：「我說過，在家裏時不談工作。」

    樓宜台的腳丫，踩在了襲人的腳背上：「偶爾一次兩次的，不算事。」

    啪一聲。

    襲人打開那隻腳後，才說：「盤龍縣的地盤太大，人口眾多，資源豐富。卻因整個領導層的思想保守，處處看關係，尤其官僚思想尤其嚴重。從而導致了經濟發展，遠遠不如青山的其它幾個縣。」

    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樓宜台點頭嗯了聲。

    襲人又說：「這次，人口足足八萬的青瓷鎮，從盤龍縣劃出去後，可有效減輕縣裏的負擔。青瓷鎮的八萬群眾，也算是等到了改變命運的機會。總之，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