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終究還是屈服了。

    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揣着極大的不滿，卻還要乖乖幹活。

    「不過，咱們得提前說好！」

    「待會兒無論有多痛，都不能怪我！」

    冰帝提前給江楠楠、林朝辭及天夢冰蠶打着預防針：「這丫頭的身體素質太差了，若只是獻祭，倒還好說，可作為這丫頭的第二武魂，即使我把魂骨的位置確定為增強身體承受能力最優解的軀幹骨，並用寒冷麻痹她的部分痛覺，該痛還是會痛的，我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你們可別以為我這是在刻意折磨她」

    抽筋扒皮有多痛。

    洗髓換骨就有多痛。

    只是，一個是單純的折磨，另一個是蛻變前必須經受的苦難，就像每一隻蝴蝶都要破繭成蝶一樣，那種竭盡全力的掙扎，只是為了更美好的明天。

    「要我幫忙嗎？」

    林朝辭從未懷疑江楠楠的毅力。

    而能在原著里闖下「瘋魔柔兔」稱號的江楠楠，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嬌里嬌氣的女孩。

    林朝辭自認為看人很準。

    且，不拘於原著里的形容描述。

    可是，半個學期下來，他愣是沒在江楠楠身上找到半點毛病，果決、執着、大局觀以及驚人的毅力，幾乎就是一個翻版的朱竹雲。

    江楠楠唯一與朱竹雲不同的是：她的心不夠狠，朱竹雲敢把羅網內部所有沒有稱號的成員當成棋子，有時，甚至主動送到別人嘴邊讓人咬下去，為的就是降低那一絲絲可憐的警惕性，可江楠楠卻做不到這一點，於萬山盟執政期間，面對多次競爭對手的惡意競爭，只是小懲大誡，該下的手還是會下不去的。

    不過，這並非缺點。

    善良有善良的好處。

    狠辣也有狠辣的好處。

    可這也並非是他林朝辭有能力減輕江楠楠痛苦，卻因為那什麼可笑的大男子主義或可笑的「考驗」一說，不去徵求江楠楠這個女朋友的意見，反倒拿着江楠楠的痛苦蛻變一事引以為傲的理由！

    他是個實用主義者！

    能減少的痛苦，為何不減少？

    可江楠楠卻拒絕了他的提議。

    用的還是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我們首先是自己。」

    「然後，才是誰的親人，誰的伴侶。」

    「今天，我應該承受的痛苦，因為你而避開了，明天，我應該承受的痛苦，或許又因為你而避開了，可是，日復一日，若有朝一日伱不在了，或你要走了，面對那個在你心目中柔柔弱弱的我，你真的能放下你心底的擔憂嗎？」

    「那時，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會減輕你心底的半分擔憂，你越是認為我懂事，就越會放不下我，若真有那麼一天，若真發生了這種事，我豈不是成了你前進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了？」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

    「喜歡不是約束，更不是控制。」

    江楠楠的金眸微微閃爍着，在正午烈陽之下，於這每一句肺腑之言中，好似獲得了生命，包含着那份震撼人心的靈動與堅韌不拔：「讓我試試吧，就像我剛說的那樣，若我承受不住了，你再來幫我，若我還能承受的住，有朝一日你離開時，也能對我少幾分擔憂。」

    「好吧」

    林朝辭笑着，抬起手。

    輕輕掐了掐江楠楠的小臉蛋。

    並未強勢拒絕江楠楠的意見。

    而是選擇了無聲的尊重。

    或許，他這個人本就是個怪胎，很多男人認為「禁臠」與「伴侶」是一個意思，可在他眼中，「禁臠」指的是生死都在他手中的另一隻生物，沒有尊嚴，「禁臠」是否開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開心，而「伴侶」指的是一段平等的關係，我有我的堅持，你也可以有你的堅持，在讓我開心的前提下，是不能踐踏你的尊嚴。

    而江楠楠是他的伴侶。

    所以，他會尊重江楠楠的選擇。

    頂多，尊重之餘，會給江楠楠兜底

    「痛了就喊出來吧。」

    「有我在，不必擔心。」

    目視着冰帝將軀幹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