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神探志 第兩百五十八章 都盼着我贏
兗州州衙。
洪邁大踏步地走入其中,一路龍行虎步,直到接近大堂,才整了整衣袍,擺出恭敬之色,猶如覲見宰執,徐徐而入。
他也是進士出身,雖然排名靠後,地方任職後政績又不佳,但多年來兜兜轉轉,還是服了緋袍,提點一路刑獄公事。
當然如果要繼續進步,就得有個強大的靠山了。
王旦在真宗朝,是多年執政的首相,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可終究已經去世十年,兒子又不是很爭氣,王氏一派隱隱有樹倒猢猻散的趨勢,許多官員投了別家,其中更有不少靠攏到王旦的親家呂夷簡麾下。
洪邁其實也有這個打算,但之前一直沒有好機會,想要巴結兩府宰執的人太多了,結果沒想到呂夷簡外出知兗州,正好到了他的管轄範圍,途中還出了小小的波折,那豈能錯失良機,自然是大開方便之門!
抱着領功的心態,洪邁進入堂中,對着桌案後的人躬身一禮:「下官拜見呂相公!」
四十九歲的人,在民間已是老者,只待五十知天命,但對於養尊處優的官員來說,這個年齡並不大,還是年富力強的時期,洪邁就相信,呂夷簡絕對有再回中樞,執掌權柄的那一日,所以他的恭敬是發自內心的。
然而伴隨着腳步聲,一道年輕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溫伯兄,別來無恙否?」
洪邁一怔,抬起頭來,發現走到面前的,赫然是呂夷簡的二子呂公弼。
兩人確實見過,呂公弼娶妻時,洪邁作為王氏這邊的賓客入席,只是在高官雲集的場面,他的座次靠後,本以為對方沒有印象,沒想到這一聲表字稱呼,立刻拉近了距離。
「哈哈!我也是想念寶臣得緊!」
呂公弼畢竟還未入仕,只是白衣,作為一路提刑官,洪邁也不能表現得太過諂媚,但語氣里儼然是多年好友,同樣稱呼表字,幾句話就親近了起來。
待得寒暄完畢,洪邁問道:「不知呂相公」
呂公弼語氣輕鬆:「家嚴難得清閒,些許雜事,就交託下來了,我能為父分憂,也不枉一番所學!」
洪邁心中有些嫉妒,一州軍政交託親子,也就唯有宰執外放才有這般底氣,換成另一位知州,還不整日坐鎮州衙,生怕出了什麼錯,嘴上則立刻恭維道:「有寶臣在,兗州軍政,自是井井有條,一絲不紊!」
「不敢當!我還欠缺磨礪啊!」呂公弼鋪墊完畢,正色道:「此前貴司來人,卻語焉不詳,不知到底出了何事,讓溫伯兄親臨兗州?」
洪邁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信件:「為兄也不怕寶臣笑話,這是兗州同判狄進的書信,上面皆是狂言妄語,竟是完全不將我提點刑獄司放在眼中,為兄豈能不來,狠狠駁斥這個信口雌黃之輩?」
呂公弼接過看了,瞳孔微縮,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此前州衙司理參軍胡瑞和錄事參軍何金水之爭,已經是官場中少有的撕破臉皮,但和這封書信一比,又什麼都不是,知法犯法,法不可恕,對於一位提刑官來說,可是嚴重到了極點的指控!
而且罵人的話終究只是聽在耳中,口口相傳,書信可是記錄下來的實證,再加上寫信之人絕非無名小卒,三元神探無論是在士林還是在刑名領域,都有着相當的威望,若此信傳揚出去,那洪邁的官聲也就盡毀了!
甚至當場撕毀也不行,反倒顯得心虛,所以這位提刑官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來兗州親自對峙,將信上所言完全駁倒。
「一封信就逼得你如此失態,不愧是狄同判啊!」
呂公弼心裏早有了偏向,嘴上則關心道:「許沖是我呂氏幕僚,他遇害那晚,我也在車隊,只是具體是何緣由,並不知曉,溫伯兄可否能透露一二?」
洪邁之前氣憤,這一路上幾經思索,已是胸有成竹:「許沖的妻子沈氏,盲信邪教,此乃不爭的事實,許沖有記日錄的習慣,其死前一段時間,言語多有驚恐迷茫,顯然已知其妻子的秘密,卻不敢向官府舉報,最終幾經煎熬,選擇了自盡之路!」
呂公弼道:「所以許沖的日錄,就是服毒自盡的證物可還有別的證據?」
洪邁道:「當然,許沖自殺的當晚,是與多位幕僚共用晚膳,旁人都是安然無恙,唯獨他一人中毒,可見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