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只是跟厄運先生見過一面，說實話兩人的感情並不深，只是看到筆記本上那些知識，哈維就忍不住感激那位老人。

    他是真的將畢生所學都留給了自己。

    哈維忍不住問：「老師，你最擅長製造靈魂，就不能用這塊碎片將厄運先生復活嗎？」

    安柏修望向那個裝着靈魂碎片的玻璃罐，無奈地說：「復活？怎麼復活，這塊靈魂碎片已經徹底失去了本來的意志，我現在只是保持這塊碎片不會自行消散而已。我確實可以用我的能力將這塊碎片補全，用我對烏拉迪米爾的印象和記憶，創造一個類似他的靈魂。

    「這很簡單，沒有任何問題，但你我都知道，那只是一個基於我對他的印象而創造出來的假貨。我創造出來的假貨沒有預言法師的能力，沒有這數百年來為不潔頌歌殫精竭慮的記憶，也沒有為了王國犧牲自己的意志。

    「這樣製造出來的假貨，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之前寂夜海盜團的艾歌團長請安柏修復活她的父親，安柏修也是無能為力，最多只能根據記憶製造一個假貨，那就沒有任何意義，只是自欺欺人。

    哈維不死心地說：「那能不能請那位煉金之城的會長大人幫忙，老師你說過，他可以無限制地使用祈願術。」

    安柏修頭也不抬地說：「先不說祈願術能不能復活一位剛剛改變了世界的預言法師，就算可以，蓋瑞·沃茲也絕對不會這樣做。」

    「為什麼，是代價的問題？」

    安柏修搖頭說：「不，是他不希望烏拉迪米爾活着。烏拉迪米爾為了不潔頌歌王國犧牲了自己，復活之後肯定也要進入混沌空間繼續守護這些提夫的。蓋瑞·沃茲要的是提夫林的信仰，突然出現一個拯救王國自我犧牲的大英雄，這信仰究竟是給誰？」

    「人心是無法控制的，只要烏拉迪米爾活着，那些提夫林就會不自覺地崇拜他。結果就是蓋瑞·沃茲拿不到多少信仰之力，還要花時間來消除烏拉迪米爾的影響。這個過程必定會導致雙方反目成仇。

    「在之前的交易裏面，我跟蓋瑞·沃茲沒有明說，但大家心知肚明，這些提夫林用自己的信仰換來生存，要是無法提供這個，蓋瑞·沃茲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們不對，以蓋瑞·沃茲的性格，應該是毫不猶豫將那些提夫林變成自己的煉金材料，他這人比亡靈還殘忍。」

    安柏修從來不會懷疑蓋瑞·沃茲的冷血，這老傢伙將整個煉金之城作為他成神的材料，這個過程裏面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再加上對自己親人的殘忍歹毒，他是安柏修見過最冷血的人。

    不過，蓋瑞·沃茲也有一個特點，就是絕對的理性。

    這千萬提夫林和一整個王國的地盤就是他正式成神的基礎，他不會放棄，也不會吝嗇對提夫林的照顧，鍊金術師都會讓實驗用的小白鼠吃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只是，哈維似乎還不死心，問道：「那，時光龍的力量呢？」

    安柏修疑惑地對哈維說：「我跟他認識幾百年感情深也就罷了，你跟他才見過一面，你是哪來這麼強烈的意願要復活烏拉迪米爾？」

    哈維想了想，解釋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單純很敬佩這位前輩，我看書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英雄犧牲的劇情，我喜歡那種哪怕沒有邏輯但大團圓結局的故事。」

    「個人愛好啊。」安柏修沒有發表任何評價，只是繼續解釋說：「時間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回溯過去看似很簡單，但實際上也有限制。我之前教過你，命運之力就是推骨牌，一塊塊骨牌倒下，這就是已經發生的事實。想要回溯時間，就是將這些倒下的骨牌重新扶起來，所以兩者消耗的力量是差很遠的。

    「這一次，烏拉迪米爾推倒的骨牌太多了。不潔頌歌王國斷掉的命運絲線會以另一種形式捆到烏拉迪米爾的身上。就算是當年的魔龍暴君重生，也不可能用時間回溯的能力救回烏拉迪米爾，這裏面牽扯的因果太多了。更何況，命運女神也不會允許烏拉迪米爾毫無代價地將一個王國放逐到混沌之地。

    「只是用一位傳奇預言法師的身體和靈魂作為代價，這已經是命運女神格外優待了，這還想復活啊，真以為命運女神是可以白嫖的婊子嗎？這麼想的人只會被這位女神一個掃堂腿踢斷雙腿，然後被她的高跟鞋踩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