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43章 蕭郎裴郎
馮蘊輕輕一笑,將臉貼近些。
「將軍要如何處置我大兄?」
裴獗沒有回答,掌心扶在她肩膀上,將她推離自己。
「本將很欣賞寧遠將軍大才,姬應勸降。」
馮蘊腦子嗡嗡作響,整個人虛脫一般,「如他不肯降,將軍怎麼做?」
裴獗臉色沉凝,「方才教過你,如何喚我?」
「夫主?」馮蘊聲音有點顫。
上輩子不是沒有喚過,但從來沒有這么正經地喚過,大多是溫存到極致時才會這般親昵,裴獗聽得受用了便會早些收兵放過她。
裴獗低頭,「很好。」
他呼吸溫熱,目光卻冷漠。
馮蘊從他的語氣輕易便可察覺出來,裴獗對她是有感覺的。
但動情,不是動心。所以,她不會因此而沉淪,放棄自我。
反正更想趁着這個時候,掙扎出一條自己的出路。
失身於裴獗不算什麼大事
反正她也沒想過要為誰保住清白。
前提是,要留下溫行溯的命
馮蘊揪住他的衣角,「將軍可知何為夫主?」
裴獗望着她不說話。
馮蘊道:「夫主是女子的天,是無論何種處境,都要不離不棄的保護,是同甘共苦的依靠」
又笑:「將軍做不到,何苦為難我?」
裴獗冷靜的面孔,有深深的意外。
也許裴大將軍沒有想到,他已經恩准她這個敵國女俘喚一聲夫主,如此抬舉她了,她居然如此不識好歹?
馮蘊沒有聽到他的回應,瞭然一笑。
在他冷冷的目光里,她繼續說:
「若是將軍喜歡聽,我可以叫。但有兩個條件」
裴獗眉頭皺了起來,「說,」
馮蘊道:「我一心想做將軍的僚屬,助將軍大業。私下裏,將軍想聽什麼我便喚什麼,我不太在意。但我,此生不入將軍後宅,虛度光陰,只做自己營生,若有一日將軍厭倦我了」
幾乎下意識的,馮蘊就想到上輩子被裴獗逐出中京那天。
她早知太后喚他前去,是做什麼,因為方公公在前兩日已經帶着太后殿下的口諭過來警告過她,媚惑將軍的下場
她當時以為裴獗不會聽從。
三年的陪伴,不說那些暗夜裏的耳鬢廝磨和抵死交纏,便是裴獗那剛硬不屈的性子,也不會任由別人拿捏。
她是裴獗房裏的人,陪他睡了三年,不說她是一個人了,哪怕是一條他養了三年的狗,也有感情不是嗎?
那時的馮蘊很篤定,裴獗那樣貪她,不會輕易捨棄
可誰知,她連狗都不如?
當夜回府,裴獗便去了書房,坐到半夜才來到她的房裏,告訴她說,要派人把她在安渡郡的莊子收拾出來,讓她住回去。
她問他:「是太后逼將軍的嗎?」
他說:「沒有。」
她又問:「是將軍要娶妻了嗎?」
他想了想說:「也許。」
她不死心,再追問:「那將軍何時接我回來?」
他沉默不語,悶頭把她壓在榻上,欺負了整整一宿,直到天明才起身。
那是他們在一起三年來,裴獗走得最晚的一天。
克制到骨子裏的裴大將軍,第一次沒有早起。
但那也是馮蘊最傷心的一天
因為她後來仔細想過,他們的渠兒,應該就是那天夜裏懷上的,他倆作了大孽。
「繼續說。」裴獗的聲音冷冽異常,將馮蘊神思拉回。
她抬頭看着裴獗,想到他們那個困在昭德宮中生死不明的孩子,眼圈突然就紅了。
「待將軍厭倦我,我便自去,兩不相欠。」
裴獗:「其二如何?」
馮蘊避開他的目光,「我身子弱,為免將軍子嗣罹病,今後不會為將軍孕育孩兒。」
裴獗黑眸驟然一冷。
沒有哪個姬妾不想為夫主生兒育女,以便鞏固地位,可馮蘊打的小算盤,怎麼聽都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灑脫地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