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賤人入耳，卻是讓絕無淚徹底對程燁斷了念想，正如風無塵所說，這個曾經是她未婚夫的男人，今日並不是來救她的。

    「絕家的人沒有來？」絕無淚望着四周，看了半晌，忽然問道。

    「哼！賤人！你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有何資格再自稱絕家人？」

    聽程燁此言，絕無淚沒有回話，反而是點了點頭：「他們不來，想必是已經默認讓你們殺我了吧？」 .??.

    程家叔侄相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眼中卻皆露出了寒意。

    「二位！」正當氣氛壓抑，海面之上，絕無淚身側的風無塵忽的開口了：「何必如此武斷呢？絕姑娘如花似玉，你們真就捨得辣手摧花？況且……我與她，可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惡賊！住口！」然而風無塵的解釋卻被當做了挑釁，使得程燁再度憤怒了起來：「今日……我叔父在此，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燁兒！忘記我與你說的話了嗎？」

    得了程朝旭的提醒，程燁才勉強控制住了情緒，惡狠狠的看了二人一眼，不再無能狂怒。

    這時，程朝旭一步上前，看向了絕無淚：「絕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絕無淚慘笑一記，答非所問：「無淚斗膽，叫你一聲程伯父……若是無淚告訴你，我與我身邊之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可會信？」

    程朝旭面色不改，眼神之中亦沒有半分感情：「我信不信不重要，關鍵是看天下人信不信，為了我程家與你絕家的名聲，你犧牲了吧……」

    「我犧牲了吧？」

    那一刻，絕無淚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而又呆滯，下一秒，其臉上已然儘是苦澀。

    「我犧牲了吧？多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啊……從你的嘴裏說出來，猶同喝茶飲水一般簡單！」

    程朝旭面色依舊冰冷，冷漠開口：「你若死了，你便是絕家的功臣，為了捉拿叛逆，不惜以身犯險，寧死不屈……屆時，你絕家將會博得一個好名聲！」

    「好名聲？呵呵……那我若不犧牲呢？」

    「不犧牲？」程朝旭眼中的殺氣一凜：「呵呵……沒有這個選擇，你必須犧牲！」

    「……」

    絕無淚一愣，旋即竟悲極生樂，露出了一抹笑意：「這也是父親與我絕家幾位長輩的意思吧？」

    程朝旭沒有答話，但是女子已然猜到了什麼：「他們沒有跟來，便說明已經料到會發生什麼，是不忍心？亦或者是唯恐在他們心中還有一丁點兒可笑的親情？唉……我絕無淚受絕家恩惠百年，我早就已經有了要為家族犧牲的覺悟，只是，真到了這一日時，我卻又有些不舍了！算了……算了……程伯父，可否答應無淚一個條件。」

    程朝旭點頭：「你說！」

    絕無淚看了看身側的風無塵與敖心。

    「我若死了，我希望你們放過他們二人！」

    未等程朝旭答話，程燁便再度暴跳如雷：「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死到臨頭，居然還要護着姦夫嗎？你還真是賤到了骨子裏啊……」

    程燁剛剛罵完，程朝旭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對絕無淚道：「程家要的，是弈天棋！這……也是程家的底線。」

    得了此話，絕無淚頓時明白了什麼，旋即側目對風無塵道：「抱歉了……答應你的事情，我做不到了！我死之後，你將弈天棋交給他們，他們不會殺你的……」

    話落的一瞬，女子已然催動了劍氣，欲要自我了斷。

    「嗡！」

    關鍵時刻，一聲劍鳴忽的傳來。

    剎那間，女子身子周圍的劍氣竟被盡數震散。

    女子眼瞳輕顫，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風無塵：「你……」

    風無塵忽的走到了女子身側，微微側目，輕笑一記：「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今日赴死，到底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家族？」

    絕無淚一怔，若是從前，她定會想也不想便回答，是為了家族。

    但是經過這數日的相處，她卻隱約發現，這個男人，已然佔據了她心中的一席之地。

    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