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應九夜打破了寂靜壓抑的氣氛，眼睛泛起了幾縷血絲，聲音沙啞：「葉瑾成，你沒在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葉瑾成反問了一句，表明事情的真實性。

    得到肯定，應九夜陷入了沉默。

    而後，緩慢閉上了雙眼，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要讓情緒過於放大。

    再次睜眼，應九夜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可眼裏的震驚神色依舊保留着，短時間內不會退去：「能說說具體的戰鬥過程嗎？」

    對於這一戰，應九夜無比好奇。要是不弄個清楚的話，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全身上下爬着，寢食難安。

    「你最好別知道為妙，我怕你接受不了。」

    葉瑾成看開了，只有接受自己的失敗，才可逆流而上，快速成長。

    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

    「你說。」

    應九夜面色凝重，顯然是相信了葉瑾成戰敗的結果。

    不由間，腦海中回想起了琅琊世子談到陳青源之時的畫面。

    看來，陳青源這個人果然不簡單。

    「當年與他一戰，我渡劫六境的修為，他......僅有渡劫三境，初期。」

    先不談戰鬥過程，擺出了雙方的修為差距。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瑾成面露苦澀的笑容，至今覺得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

    「啪」的一聲，應九夜拍桌而起，臉上的驚色無比濃郁，根本沒法接受。

    僅僅是相信葉瑾成落敗了的結局，已經讓應九夜心神動盪，再聽到修為上有着這麼大的差距，實在是扛不住了，沒了往日的冷靜。

    要知道，應九夜與葉瑾成的實力極為相近，自幼爭鬥而分不出勝負。

    若說葉瑾成被陳青源擊敗，那麼應九夜的結局估計也一樣。

    「別激動，雖然你不相信，但這是事實，毫無爭議。」

    葉瑾成苦笑一聲，示意其坐回原位。

    「難道他使詐了？」

    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讓應九夜保持不了平靜。

    「沒有，莫急，容我慢慢道來。」

    葉瑾成將那一日的戰鬥，原原本本的說出，並未添油加醋。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葉瑾成大概講述出了陳青源的本事。

    直到戰鬥結束，陳青源還保留着餘力。

    總結一句話：其實力，深不可測！

    聽完以後，應九夜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僵硬，石化住了一般。

    按照這種推測，應九夜傾盡全力，也沒機會戰勝陳青源。

    這讓一直自傲的他，如何能夠接受。

    「未來還長，最終誰能走到頂點，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葉瑾成也是用了多年的時間才看開，承受失敗，接受自身的不足，努力變得更強。

    低眉不語的應九夜，一直緊抿着嘴唇，心亂如麻。

    「大爭之世，妖孽雲集。你我雖出身不凡，但不可小覷了世人。」

    經過此次落敗，葉瑾成的心境層次上升了一些，沒有深陷其中而自我否認，坦然面對。

    「老葉，跟我打一架！」

    應九夜現在的思緒很混亂，再這樣胡思亂想，害怕自己走火入魔。因而，他驀然抬頭，發出了邀戰之請。

    看似是邀請，實則沒給葉瑾成拒絕的空間。

    「轟！」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應九夜出手了。

    酣暢淋漓的打上一架，才能讓內心放空，恢復冷靜。

    聽着葉瑾成的那番言論，應九夜的心底深處生出了一絲慶幸，控制不住。

    慶幸什麼呢？

    此次前往青宗，陳青源閉關修煉，沒有碰面。

    如果碰了面，以自己向來的高傲之心，斷然會放言一戰。若戰，十有八九會敗。

    越想越惶恐，內心漸漸不安。

    應九夜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從來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不知該如何面對。

    一顆恐懼的種子，紮根於心，開始發芽。

    為了制止道心出現動搖的跡象，應九夜只有戰鬥，全力出手，方可有所好轉。

    「砰、砰......」

    轉瞬間，葉瑾成和應九夜開始了大戰。

    兩人從崖邊撕裂虛空，直至星空。

    各自施展出了不朽古族的頂尖神通，打得有來有回。

    上千個回合過去了，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傷痕，衣着破裂，風度盡失。

    打到後面，紛紛使出了大帝道術，一片片虛空隨之塌陷，聲勢浩大，驚動了周邊的不少修士，遠遠眺望。

    又廝殺了數個時辰，兩人精疲力竭，依然如過去一樣，難分勝負。

    兩人或許還保留着最後的殺招，但切磋之戰沒必要鬧到那一步。

    壓箱底的殺招露出來了，那就是要分出生死了。一人亡，另外一人重傷。

    大戰結束，歸衍帝族和火靈古族的強者，將兩人護了起來，取出靈藥讓他們服下。

    恢復了一些力氣，兩人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於崖邊，撤掉了茶水，痛飲着美酒。

    發泄過後，應九夜變得十分平靜，內心堅定，飲酒數杯以後，沉聲道：「待我悟透祖帝之術，定要與陳青源好好打上一架。」

    「他的實力，遠在我之上。若不想輸得太慘，你得好好努力。」

    葉瑾成打趣道。

    「會的。」應九夜迫切想要將祖帝之兵重塑，這樣自身的血脈天賦才可進一步提升：「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盛世，我一定要走到最後。」

    「那咱們都努努力，儘量在最後的那段路程，真正分出勝負。」

    葉瑾成舉杯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