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貨商場出來，蘇舸看到有賣小孩子玩的充氣玩具，有小馬、金魚、小鹿等等造型。

    她給卓卓、楠楠，還有樊雪勤家的和安各買了一個。

    樊雪勤的兒子大名叫衛和安，他們兩口子也沒特別給他起小名，天天「和安、和安」地叫。

    和安被樊雪勤送去了食品廠的幼兒園，這樣她帶着比較方便，因此和安跟卓卓、楠楠平時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少，但三個孩子的感情卻很好，平時經常一塊在大院裏玩兒。

    三家走動得也比較勤，誰買點什麼都會給另外兩個孩子帶一份。

    回到大院，正好三個孩子在大院裏玩兒，蘇舸把充氣玩具給了他們一人一個。

    三個孩子樂瘋了，拿着充氣玩具玩的不亦樂乎。

    「這玩具挺貴的吧，你也太破費了。」

    樊雪勤看見了，說道。

    蘇舸笑着說：「還好，沒多少錢，孩子們高興就行，也不是經常買。」

    「小蘇，聽說街道工廠的廠長昨晚被他媳婦撓花了臉。」

    樊雪勤走近幾步，壓低聲音說。

    「估計是廠長媳婦聽說范玲玲懷孕的事，懷疑是廠長的種。兩口子打得那叫一個精彩，不過廠長被他媳婦撓成大花臉，都沒認下那孩子，感覺不像是他的。」

    「雪勤姐，你不會還在懷疑是咱們大院裏的人？」

    樊雪勤嘆口氣，「我是擔心，萬一真是咱們大院的，到時候鬧得可就太難看了。」

    「二大爺沒管這事？」

    「二大爺讓二大媽去問孟寡婦，被孟寡婦給攆出去了。現在二大爺也不管了，說是管不了。」

    「范玲玲什麼態度，要生下這孩子嗎？」

    「看那意思是，但誰知道呢，她瘋一天好一天的，保不齊哪天又不想要了。」

    蘇舸在心裏把大院的人扒拉了一遍，最後道：「應該不是咱們前院和中院的人，真要說是咱大院的，那後院的最有可能。但范玲玲也不傻，之前她跟着街道工廠的廠長，是為了從他那裏弄錢，要是一點好處沒有，她怎麼肯要這個孩子。」

    樊雪勤尋思了下，蘇舸說得有道理，還真是這樣。

    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呢。

    別說，還得是人家小蘇，想事情更全面，要不人家能考上濱江大學呢，腦子就是比一般人好使。

    「只要不是咱大院的就好，不然咱們大院名聲都要壞掉了。」

    樊雪勤舒了一口氣。

    說完這事，樊雪勤從衣兜里掏出把瓜子，跟蘇舸一塊嗑瓜子，邊磕邊說起另外一件事。

    「我聽方大媽說街對過的副食品商店要改成副食品公司，銷售種類比現在增加許多，到時候能買到好些先前買不到的東西了。」

    「這是好消息呀。」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自由市場雖然什麼都能買到，但離咱們畢竟太遠了，還是家門口能買到比較方便。不過」

    「不過什麼？」

    蘇舸問。

    樊雪勤有些鬱悶地說：「現在物資越來越豐富，擱四年前根本不敢想會有今天。可是和紡織廠一樣，我們食品廠現在也受到衝擊了。好些外地食品湧入咱們濱江，有些我連見都沒見過，名字也叫不上來，但人家好吃呀，特別受歡迎。」

    「所以，你們廠的效益也受到影響了？」

    「眼下還看不出來什麼，靠着老底子還能撐一撐，但有紡織廠在前面當例子，我看我們廠要是再不開發新產品，早晚也得有那麼一天。」

    樊雪勤鬱悶得不行。

    她想不通，當初人人搶破頭的工作，現如今怎麼就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整個社會都在說搞改革，搞的她的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這個改革真的對嗎？

    樊雪勤有些迷茫了。

    「雪勤姐，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一天食品廠不在了，你打算干點什麼呢？」

    蘇舸一句話，把樊雪勤問的愣住了。

    她想過這個問題，但結論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麼。

    「我我除了在食品廠上班，別的也不會呀。」

    蘇舸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