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論文於青在行，就靠這個吃飯的。

    但嘴上的攻擊力，屬實是一點沒有。

    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說了一句：「你開心就好。」

    章天海：「我挺開心的。」

    「那我先走了。」於青打算不再停留，接着推開門，悶頭出去。

    章天海的目光則落在他帶來的一堆禮品上。

    「啥啊啥啊，這都是啥？」

    夏季，才是歌手們爭前恐後入場的時間段。

    成名歌手往往會在這個時間段發佈新專輯，然後趁熱打鐵開演唱會。

    哪怕新專輯沒一首好聽的，也能吃老本，撈筆爛錢。

    冬季，就有點冷淡了。

    但也不乏精品。

    比如榮莎莎也同時發佈了一首單曲專輯，當日銷量直接突破了六十萬張。

    在近一個月的數字專輯銷量中，排名第一。

    真的有新晉一線的勢頭。

    她的經紀人萬白蓮很開心，不僅因為榮莎莎，也因為她自己的雙眼皮，去了趟棒子國，給拉了回來。

    直接年輕十歲！

    還有一個歌手，叫做簡東，這本來是個曲爹，後來跟歌手鬧掰了，出來自己唱歌，混的也風生水起。

    當日銷量十三萬，緊跟在麥子善後面。

    而排在第二的人，是張子楓，當日銷量三十七萬。

    此刻，張子楓正在和他的新經紀人陳新一起喝下午茶。

    期間，他坐立難安。

    陳新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子楓，你有什麼事情嗎？」

    張子楓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注意到麥子善這兩天也發佈了他的數字專輯。」

    「所以呢？」陳新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肉，往嘴裏送去。

    「我在想，要不要幫他推廣一波，用我的賬號，幫他轉發，幫他提一提銷量。」

    「他現在的銷量只能說是中等。」

    陳新差點咬到自己舌頭，他十分疑惑地看着張子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之前的經紀人唐江蘭，給麥子善弄了不少麻煩，那不是我的本意，我覺得，在這個行業里，還是要交一些有價值的朋友，所以，我想用這種方式給他道個歉。」

    陳新看着他，心想伱的腦迴路有點清奇啊。

    簡直可以罵你一句善良了。

    「把這個想法扔掉，有點蠢，你幫他，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用自己的流量給他推廣，你有什麼好處？你跟他很熟嗎？」

    張子楓嘴巴開開合合，沒說出來話。

    「進入這個行業後，你要學會新的對待人的方式。」

    張子楓問道：「什麼方式？」

    「當你進入這個行業的這一天，你就不會再有朋友，你身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敵人，一種是非敵人。」陳新儘量使自己的語氣酷酷的。

    「非敵人？那不就是朋友？」

    「不對！不存在朋友，只有敵人和非敵人！如果一個人不是你的敵人，那就是非敵人！絕對不要有朋友的幻想！」陳新呵斥道。

    張子楓低頭，「我知道了。」

    陳新這才滿意，拿出手機，看向最近數字專輯的銷量數據。

    「你保持着這個勢頭，再推出一兩首爆火歌，你這輩子就可以靠版權吃飯了，搞個海邊大別墅沒問題，不要瞎琢磨別的了。」

    張子楓點點頭。

    「這個麥子善的銷量，中規中矩吧，大火基本不可能，不過，聽說他開了個什麼俱樂部，靠這種方式，也能買一套小別墅。」

    別墅是陳新的丈量單位。

    他評價人的方式就是：這個人可以掙小別墅，聯排別墅，這個人可以掙大別墅，獨棟別墅，那個人可以掙個海邊大別墅，佘山大別墅等等等

    金大谷的蔡州飯店，又是一整天的循環播放。

    《山海》。

    客人們說實話有點難受。

    我來這是吃飯的，結果我吃着吃着，就有種想將筷子當麥克風跟着唱的衝動。

    你讓我怎麼吃？

    幾乎所有食客，都花一塊九在手機上買了這首歌，然後匆忙打包回家吃。

    金大谷在後廚幹勁十足，道道菜都能炒出來火。

    他的飯店分量一天比一天足，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存款那也是一天比一天多，兒子也很爭氣，考上了大學，雖然不是重點，但也是村里第一個了。

    升學宴那天，金大谷擺了八十八桌酒席，全村暢快吃喝。

    消息直接傳到隔壁村前妻那裏，彼時，前妻還在替她弟弟照顧孩子。

    只能咬牙切齒。

    橘黃色的車身，正在載客中。

    出租車司機今天不播放往日的電台。

    而是《山海》。

    乘車的乘客幾乎都會問這是什麼歌。

    司機會興沖沖地告訴他們歌名。

    並且繼續說到：「唱這首歌的歌手，就在郊區開了個俱樂部，每天晚上我都去，能見到真人呢。」

    「那你能告訴我地址嗎？」

    「我可以給你我的手機號，你想去的話，給我打電話，車接車送，一個人一百。」

    乘客們：「」

    周進手裏握着課本，面色嚴峻，不怒自威。

    朝着一個帶着耳機正搖頭晃腦的學生走去。

    其他人都在看戲。

    學校不允許帶手機等電子設備，這下被教導主任抓現行了！

    直到周進走到那個學生的身邊，學生都沒發覺！

    「挺着迷啊。」周進用課本敲了敲桌面。

    學生這才反應過來，嚇了一跳，耳機滑落。

    一句咆哮的「他明白」從耳機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