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可以試試。」

    許大人輕輕點頭，「依你母親的願意為主，你們該堅持的堅持，該鬆手的時候鬆手。

    至於你父親」

    說到這裏他不禁擰起了眉頭，「自私又貪婪，你們姐弟想甩開他確實不容易。

    他這種人帶幾分聰明，小手段防不勝防，總能給你們找點麻煩。

    當然你們姐弟有手段鎮住他，倒不算什麼事。」

    小石頭沉聲道：「老師的意思我們無法跟他斷絕一切，只能接受他的存在對不對。」

    「可以這樣說。」

    許大人回應，「齊蘅，你應該明白不管他有多麼不堪，他是你生父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他就在這裏。

    你們不想他拖累，那麼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切在自己的掌控，儘量避免發生不可控制事情。」

    「老師，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他。」

    小石頭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更不想見到他，我做不到不恨他。」

    「你還小，很多事情還看不破。」

    許大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安撫，「回去跟你姐商量一下，相信她會解決好這個問題。」

    「謝謝老師！」

    「客氣什麼，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知道了，老師。」

    再次回到家裏。

    小石頭找到正在忙碌的二姐。

    看着她桌面上厚厚的賬簿，忍不住流露出愧疚之色。

    「你這是怎麼了？」

    孫謹嵐知道他去了一趟許府，不禁笑道：「在你老師面前挨訓了？」

    「沒有。」

    小石頭搖頭，「老師考核了我的功課，他很滿意。」

    「你怎麼還悶悶不樂的樣子。」

    孫謹嵐放下手上的賬簿，「下次你去許府的時候，記得找管家或者是嬤嬤準備一些東西帶過去。

    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小石頭聽話地點頭，「好，我記住了！」

    「說吧，是不是許府出什麼事了？」

    「二姐別亂猜，老師家沒事。」

    「真的沒事？」

    孫謹嵐打量着他，「瞧你一副有事擺在臉上的樣子，不是因為許家，難道是因為葉凌霄？」

    「我和同窗討論過葉大哥的事情，他肯定出不了事，我不是替他擔心。」

    小石頭解釋了一句。

    目光與她對視，直接坦白，「二姐，我今天也跟老師說起我們家的事，我希望老師能夠給我建議」

    師徒的對話他也重複了一遍，「二姐，都怪我沒用，幫不了你，也無法替你撐腰。」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

    孫謹嵐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必為難自己，其實我已經沒放在心上了。」

    小石頭眼眶泛紅，喊叫，「二姐」

    「小石頭，聽我的話。」

    孫謹嵐嚴肅地道：「你應該也能感受到，喜歡的人，就算陌生人，也會相處得很好。

    要是面對不喜歡的人，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包括親人，都無法親近起來。

    我和娘應該就是這樣吧。

    她覺得我變了，不再是她聽話的女兒，自然不會再喜歡我。

    而我不可能為了娘開心，就拋開一切堅持。

    我只認為做自己對的事情，不會因為誰放棄自己的一切。

    娘，我會孝順。

    卻不是愚昧的孝順。

    小石頭，希望你能夠理解我。」

    「二姐，我當然理解你。」

    小石頭神色黯然，「本來就是娘不對。

    有可能是爹在她面前挑撥離間，叫娘心裏向着他。

    既然娘要跟着他的話，我們也沒必要阻擋。

    乾脆讓娘就跟着他好了。

    我要看看他能給娘過什麼日子。

    但願娘以後不會後悔。」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孫謹嵐笑了笑，「我也是這個意思。

    咱們越要阻攔娘跟他在一起，娘心裏就越不舒服。

    還不如成全她。

    跟着他過得好與不好，都跟我們沒關係。」

    「我看娘就是忘記了以前吃苦日子。」

    小石頭嘟囔了一句，「到時候別怪我們袖手旁觀就好了。」

    「我會讓人盯着娘和他。」

    孫謹嵐說道：「小石頭，娘要是真過着吃苦的日子我不會管，只有在她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叫人救他們一命。

    要是娘想要我出銀子養着他一大家子人，我肯定做不到這一點。

    我確實不差這一點錢，我卻不願意去養他和他的女人，還有替他養他的那兩個小兒子。

    小石頭，娘可以為了他而忘記大姐是怎麼慘死的，但是我做不到。

    我就算是為了大姐，也不可能拿銀子去養着這些『罪人』和『兇手』，

    如果不是他們一家人，大姐就不會死。

    他們這輩子休想靠我過上富裕又舒服的日子。」

    「二姐，我也是這樣想的。」

    小石頭臉上露出恨色，「大姐的仇我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誰也別想我原諒他和他的家人。

    二姐，我上去書院之前，會跟娘說這件事。

    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不用管她。

    對了，別給她太多銀子，還有也別讓柳嫂子繼續伺候」

    御書房。

    皇帝、清陽公主、許順謙，還有幾位內閣大臣。

    一群人都望着眼前的一桌子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