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來了。

    身後還跟着一位捧劍的少女。

    在林川轉身望向塗山紅漪的同時，捧劍的少女雙手握住劍柄，猛地往前橫劈一劍。

    半月劍弧掃過戰場。

    暗影盡皆消散無影蹤，化作一股純淨能量沒入劍中。

    「好強！」

    塗山紅漪震撼。

    「綠芽，那邊交給你了，去玩吧。」

    林川笑了笑。

    「嘻嘻，謝謝公子。」

    綠芽嘗到了甜頭，向着再次湧來的暗影生命衝去。

    「你的傷勢有點嚴重。」

    林川看着塗山紅漪，這是大道反噬帶來的創傷，連眾生劍也無法將之治癒。

    他很佩服塗山紅漪。

    與魔魂爭鬥了幾萬年，被折磨了幾萬年，卻還能夠保持本心清明。

    身為望仙大能，卻不欺凌弱小，知行合一。

    那一日，塗山紅漪就算不低頭認錯，那些妖族多半也不敢對塗山怎麼樣。

    這樣的強者，隕落了很可惜。

    「我來此，見沒想活着回去。」

    塗山紅漪笑道，「在這裏，我很開心，每殺死一隻暗影生命，都是我的救贖。」

    「我好像看到了，塗山曾經為我而逝去的兄弟姐妹，在與我並肩作戰。」

    「我無悔了。」

    塗山紅漪坐在大地上，大口喘着氣，一代望仙此刻卻像個病入膏肓的重症病人。

    「你走好，這裏我會守住。」林川微笑，很平靜。

    生離死別在這場生靈的戰爭前，再平常不過。

    他不可能救下每一個人。

    「謝謝。」

    塗山紅漪很滿足了，能夠在最後的時光里回味，而不是緊繃着念頭死去，對她來說，已是恩賜。

    「她是誰？」

    塗山紅漪的目光看向在戰場上廝殺的綠芽，內心好奇。

    這樣一位強大存在，卻名聲不顯，她從未見過。

    她身上散發着光，不受暗影侵蝕。

    似乎還對暗影有着某種克制能力，簡直是匪夷所思，這讓她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我的道侶。」

    林川簡單回應。

    塗山紅漪一愣，旋即又釋然，她知曉林川和塗山嬌嬌定下情緣，但這樣的人傑，身邊多幾位紅顏再正常不過。

    若是生在一個時代，她也會仰慕這樣的天驕人傑。

    「很厲害，你們都很厲害。」

    塗山紅漪大笑，「很幸運能見到你們，讓我看到希望，我也能安心去見塗山的兄弟姐妹了。」

    「我會幫你報仇，給所有逝去者一個交代。」

    林川淡笑回應。

    「我走了。」

    塗山紅漪起身，擺了擺手，「我想獨自離開，去一個無人的角落，死的體面一些，不要送我。」

    「嗯。」

    林川頷首，「走好。」

    目送着塗山紅漪遠去，消失在視線的盡頭，林川轉身，看向那片黑霧戰場。

    兩道身影在他身後出現。

    「殺！」

    流光划過戰場，向着深處殺去，如同割草一般，屠戮無數的暗影生命，將之納入眾生劍內。

    「公子等等我。」

    綠芽拖着劍，一路狂追。

    兩人便是一條防線，一直殺到了星環界的盡頭，接近星空的那片位置。

    附近幾處戰場的坐鎮者都看到了這一幕。

    「那是什麼？」

    他們只看到兩道流光在黑霧戰場的最深處縱橫，堵着那片空間入口，殺得暗影生命的氣息都淡薄了。

    如同戰場絞肉機。

    「我記得那是塗山鎮壓的戰場吧？現在的鎮守者好像是塗山紅漪？怎麼這麼強？」

    「不對。」

    「這個氣息完全不像塗山一脈。」

    因為那處戰場殺得太兇猛，導致他們這裏都壓力大減。

    「去問問生靈淨化大陣的鎮守者，來援戰場的是哪位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