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把話說明白些？！」蘇芸問道，比起說話夾槍帶棍半遮半掩，她更討厭話說一半不說完！

    夢尹天看她被自己吊起興趣，得意極了：「想知道？可惜我不想提前告訴你！唯一能告訴你的只有成為公選第一名絕不是幸事！那只是巨大的痛苦的開始！」

    「……抱歉，我是個鄉下人，聽不懂你的高雅！」蘇芸乾脆道，「但我至少知道一點，世上不會有比你在一起更糟糕的事情了！」

    「你——」

    夢尹天聞言，臉色臭得能下雨，他幾乎憤恨地嘟囔道：「真是給臉不要臉！」

    「給臉不要臉？世子殿下，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臉長在我自己頭上，任何人都給不了。」蘇芸微笑着回敬道，「難怪世人都說貴人多忘事。」

    「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夢尹天的心尖都快要着火了，他憤恨地看了眼蘇芸，道：「女人，你給我等着瞧！終有一天你會今天的怠慢付出代價的！」

    而後，他看了眼身後，道：「我們走！」

    「不送！」蘇芸冷然道，轉身就要關上房門。

    但是——

    啪——啪——啪——

    啪！

    花樹下響起了三長一短的冰冷掌聲。

    蘇芸循聲望去，看到了夢天機。

    ……

    最近天氣不是很好，每逢傍晚和早晨都會下雨，華燈初上時，水霧蒸騰，整個院子都籠罩薄薄的霧氣中。

    清冷的風掀起枝條，淡淡的青草香瀰漫在濕潤的空氣里。

    月光灑在濕潤的石板路上，濺起隱約的白光。

    白衣的男子立在一樹繁花下，風吹過，桃花如雨絲絲飄落，順着頭髮、衣裳無聲地滑下。

    露水讓花瓣有些臃腫，遇上體溫時，浸在水中的香氣漫漫散發，引來蝴蝶飛舞，擠在花蕊上，頭髮間，本就迷幻的紫色眼眸在月光的襯托下，更顯得不真實，仿佛夢境一般。

    可惜蘇芸沒被迷惑，她走上前，平淡道：「你來做什麼？」

    夢天機隨手摺下一枝桃花，遞給她：「月色迷人，忍不住想出來賞花賞月賞美人。」

    蘇芸轉過身，沒有接受他的桃花——雖然表情真誠，但他的殷勤總讓她感覺很膈應。

    她避重就輕地說道：「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很不識好歹？」

    夢天機笑道：「不，你做的很對，他是個膚淺的傢伙，愚蠢而無能，除了血統幾乎一無是處！」

    「然而就因為這份血統，所有的人都必須服從這個蠢貨。真是太不公平了！」蘇芸嘲諷地說道。

    夢天機笑道：「很不公平嗎？但是血統是國家穩定的基礎。如果不把人按照血統劃分三六九等，國家就會陷入唯實力論的泥沼，變得一片混亂！」

    「你確定？」蘇芸冷笑道，「像你這樣的強者，怎麼還會相信血統至上論？！」

    「不是我相信，而是所有的人都相信。血統至上論是神王家族存在的根本，我作為神王家族的一員，必須帶頭遵守它。」夢天機微笑地說道，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蘇芸接下來會說什麼！

    蘇芸怎麼聽不出夢天機的試探意味，她看了眼左右，確定沒有第三雙眼睛後，這才低聲道：「因為血統高貴，所以白痴也能做王！因為血統低微，所以天才也必須埋沒！如果這就是身毒國的規矩，這樣的規矩，不要也罷！」

    「不要也罷？」夢天機低低地重複着，比預期更激進的表現讓他欣喜若狂。

    「是的，不要也罷！」蘇芸微笑道，「雖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屈居人下的！你選擇服從夢尹天，真是因為他的血統？還是因為你覺得他很愚蠢，能夠任你擺佈？」

    「傅小姐，你不小心說了很危險很過激的話。」夢天機淡笑道，這個女人居然想策動他謀反！

    但不知為何，得知她竟有如此野心，他全身每一個毛孔都透着舒服。

    「危險？過激？還是說，我不小心說到你的心坎里了？」蘇芸慢悠悠地說着，直視夢天機的雙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你的才華和能力都遠勝於他！為什麼不想取而代之？」

    月光下的眸色本就比平時更加清澈透明，何況兩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