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恰逢時節已接近雨季,細雨沒完沒了地下着不停,讓等待的人們都心煩意燥。
在這種草木皆兵的夜晚,一支又一支的隊伍披着黑色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曼洛城,穿過街巷,直奔皇宮而去!
一路上,凡是阻攔者都離不開一個死的命運!
百姓們關緊了窗戶。
他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們知道怎麼做才能不讓自己卷進去無辜喪命!
廝殺在無聲中進行,待到子時過半,大軍已經抵達皇宮,並在等候多時的接應的安排下穿過宮門,黑壓壓地停在大殿外,等候下一個指示。
……
姬旦震驚了!
近來戰事吃緊,他連續幾夜都沒有睡着,好不容易在許淑妃和孩子的陪同下沉沉睡着,卻被外面的異動驚醒!
得知異動竟是逆臣引大軍包圍皇宮的時候,他大發雷霆!
「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哪個孽種敢犯上作亂!」
「奴才也不知道情況,派去打聽消息的幾個小的都已經身首異處了!」宦官嗚咽地說着,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是嗎?看來這小子是真心要他老子的命了!」姬旦冷哼着,走出珠簾,披上外袍,吩咐道,「你們留下護住淑妃和皇兒,朕要親自去看看!」
「陛下乃是萬金之軀,可不能隨便冒險啊!」宦官驚慌失措地說道。
姬旦哼道:「難道你們要朕困在這裏等死嗎!朕倒是不相信了,朕的不肖兒子真敢殺父奪位!」
其實他心中早有了大略的人選。
幾個兒女中能調動大軍包圍皇宮的,只有自瓊崖一戰後就下落不明的長子姬長野和昨日才剛剛遭遇刺殺的太子姬滅夜!
「逆子!真是逆子!」男人憤怒地罵着,對宦官道,「立刻派人把皇后還有她的心腹都給朕接過來!這種大亂局,皇后作為國母,是決不能有任何閃失的!」
姬滅夜,你若敢對我不敬,我就用你母親做人質!
姬旦狠毒地想着,對於這種純粹因意外出生的兒子,他到底沒有太多的感情。
……
蘇芸站在高台上,看着皇宮中的火把移動。
每一個火點都意味着一支隊伍。
「太子果然還是發動了,我原以為他能再等幾個月。」她輕哼道,「就不知這次的事情會死多少人。」
「政變不死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何況皇宮裏藏了那麼多居心叵測的勢力。」夜君燃笑道,「他應該能在早朝開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政變講究的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拖久了,事情容易出變數。」
蘇芸點點頭,正想問夜君燃更多細節,突然發現契約戒指有異動,以精神力探查後,啞然失笑。
「怎麼了?」夜君燃問道。
蘇芸道:「白夜帶着滾滾、球球去皇宮看熱鬧了。」
「這三個混蛋,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夜君燃批評道,「不過白夜是龍,龍要成長,除了吸取天地精華,就只能汲取人間的戾氣和兵戈氣。」
「原來是這麼回事。」蘇芸理解的說道,論戾氣和兵戈氣,世間有哪個地方比得過正在政變的皇宮!
父子相殘,兄弟廝殺,所謂的骨血情不過是無恥的遮羞布。
「皇宮裏應該沒有能夠傷到他們的高手,不過還是希望他們能早些回來。」蘇芸低喃地說道,直覺告訴她,皇宮裏藏了怪物!
夜君燃安慰道:「放心吧,他們是你的契約獸,和你心脈相連,若是真遇上什麼麻煩,你隨時可以感應到。而且皇宮和神王宮距離不遠,趕去支援也來得及!」
……
火影灼灼的皇宮裏,到處都是人,宮女們強忍着緊張有條不紊的快走着,希望政變能快點結束,又不知道事情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或許,這就是天命吧。
慌亂中,沒有人注意到太液池中一道水紋正飛快地划動,最終停在了距離地坤宮不過二十多米的地方。
白夜悄無聲息地等上岸,搖搖身體,甩干水的同時也將抱在尾巴上的球球和滾滾甩出,道:「有手有腳的,別想再賴在小爺的身上!」
「知道了。」滾滾委屈地說着,咬着手指,球球則理所當然地趴在白夜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