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善的性命都捏在蘇芸的手心，自蘇芸接過喜帖後，就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逐着她的動作和表情。

    當他看到她臉上划過的震驚時，曉得事情有了轉機。

    「夜夫人，您看這筆買賣……能做不能做？」他試探着問道，生怕把話說得太直白，對方反而改了主意。

    蘇芸合上喜帖，道：「虛族的喜帖可附有身份辨別的手段。」

    一般而言，大家族發出的喜帖都是做過一番斟酌的，為免有人冒名頂替前來鬧事，帖上常會留一些特別手段，讓喜帖只有受邀請人才能使用。

    公羊善也知道這條規矩，微笑道：「我得到的是三等喜帖，連新娘新郎的面孔都看不到的邊角位置。只要是拿到喜帖的人都能去參加宴會。」

    「這麼說就算是不相干的路人拿着這份喜帖也可以進會場？」蘇芸反問道。

    公羊善道：「最多加些過路錢就可以順利進入了。」

    「……虛族管理如此鬆散，倒是有些讓我震驚啊！」蘇芸虛偽地說道，內心深處竊喜不已。

    公羊善道：「不是虛族管理鬆散，是虛族威名遠揚震動天地，一般的家族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鬧事！哪怕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也知道不能招惹虛族。」

    「……所以虛族也不怕有人拿着請柬冒名頂替，果然是財大氣粗，藝高膽大！」

    說完，蘇芸將喜帖收入袖中，對公羊善道：「你要的材料我已經用完，但是如果你把喜帖交給我，我會以你的名義送出一份連虛族都咋舌的禮物，保證讓你繼續做虛族的特供藥材商人。」

    「夜夫人，此話當真？！」公羊善大喜過望。

    蘇芸道：「騙你做什麼？或者說，騙你對我有好處嗎？」

    公羊善訕訕道：「不敢不敢！夫人聰慧無雙，能夠成為夫人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那你可以退下了。記住，直到婚宴正式開始前，換過請帖的事情必須只有你知我知天知！」

    「明白！明白！」公羊善連聲道，「就算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會出去亂說的。」

    說完，他就弓着腰離開了。

    看着他遠去的身影，蘇芸下意識的握緊了袖中的請柬：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一場婚禮將會變成她最痛苦和最快樂的時刻！

    ……

    玉虛宮內，大婚的準備工作正緊鑼密鼓地進行着。

    虛飛飛無視孕婦的笨重，大小事務無不親力親為，每天都是天還沒亮就叉着腰地吆三喝五，生怕自己的婚禮有一絲一毫的不順心。

    婚服昨日就已經送到，考慮到她已經有身孕，外袍特別改造得能夠完全遮住肚子。看着閃爍的婚服，虛飛飛的心情好極了，恨不能馬上就拜堂成親，從此雙數雙飛，只羨鴛鴦不羨仙！

    可惜相對於她的熱情高漲，新郎卻顯得心不在焉。

    第一批裁縫因為不知道他的怪癖，為他量尺寸的時候貼得太緊，不幸被隨手砍了一條胳膊。

    第二批量衣裁縫倒是謹慎了，不過還是沒有逃開傷殘命運。

    很顯然，比起新婚，新郎更介意女人不僅允許隨便貼近身體的事情！

    這讓籌備婚禮的人員都感到非常痛苦甚至於難堪。

    不過就算心裏有再多的難堪再多的痛苦，他們也不敢對虛飛飛抱怨。在虛飛飛看來，夢郎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哪怕是殺人，也必定有他的道理。

    好在最後關頭新姑爺也讓了半步，允許他們目測量體，這才不至於新衣無法在婚禮前完成。

    然而，新衣喜服將新姑爺的面容襯托得更加皎皎如白玉的同時，卻也加倍地顯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暗地裏各種各樣的嘀咕連綿不絕，讓即將到來的大喜事也莫名地染上了一層陰影。

    ……

    蘇芸送走公羊善，還沒回房間，就看見白夜晃着長腿在樹上吊兒郎當。

    「你還真是無所事事啊！」

    白夜哼唧道：「龍澤和百里夫人那邊我鐵定幫不上忙，滾滾和血豹正在做的事情我還沒插手就給轟出來了，既然大家都不要我，那我除了吊在樹上嗑瓜子，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了。」

    沒想到這傢伙這麼直言不諱，蘇芸反而楞了一下，苦笑道：「你倒是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