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遙遠的小黑屋 114.重傷
陸鬼臼復活之後,身上的毛髮都沒有了。
頭髮倒也還好,可眉毛也不見了,陸鬼臼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奇怪。遠遠的看去,他就像一個剛煮熟剝掉殼的白煮蛋。
張京墨看習慣了倒也還好,可放在別人的眼裏,就有些好笑了。
崑崙巔上就那麼幾個人,這個別人,指的就是張京墨許久未曾看見的鶴童。
宮懷瑜將鶴童藏起來了一段時間,不讓他出現在張京墨和陸鬼臼的面前,但藏的了一時卻藏不了一世,他哪有時間時時刻刻的守着鶴童,於是鶴童趁着宮懷瑜不注意,便偷偷跑去找了張京墨。
張京墨在斷崖上守着陸鬼臼修煉,很敏銳的感到離斷崖禁制不遠的地方,有人正在朝着這邊看。
陸鬼臼自然也是感覺到了,他睜開眼,看了看張京墨。
張京墨道:「我去看看。」
陸鬼臼嗯了一聲,又開始運轉功法。
張京墨起身,緩步走出斷崖上的禁制後,便注意到了躲在大樹後面的某個小身影。
張京墨叫了聲:「月半?」
大樹後面的身影沒有動,直到張京墨又喚了幾聲,才見到白月半邁着小短腿跑到了張京墨的面前。
他到了張京墨面前第一個動作就是抱住了張京墨的大腿,嘴裏細細的嘟囔:「墨墨,墨墨,不要和白雞蛋在一起,他不是個好人,他不是個好人!」
張京墨聽到白雞蛋這個稱呼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鶴童是在說陸鬼臼,他忍住笑意道:「那白雞蛋為什麼不是個好人?」
鶴童呆呆的看着張京墨,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他不好看。」
張京墨聞言,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輕輕的摸着鶴童的腦袋,他說:「月半乖,不鬧了。」
鶴童見張京墨不信他,露出焦急的神色,雖然他沒辦法告訴張京墨那個白雞蛋到底哪裏不好,但他的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在告訴他那個白雞蛋到底有多危險,告訴他要離那個白雞蛋越遠越好。
鶴童道:「墨墨,墨墨……你信我。」
張京墨看着鶴童,他說:「我信你。」
鶴童聽到張京墨說信他,伸手牽住了張京墨的手,他道:「那墨墨,我們走……不同他一起修煉了好不好?我還知道其他地方,那裏不比這裏差。」
張京墨被鶴童軟軟的小手牽着,卻沒被他拉動,他又摸了摸鶴童的腦袋,聞聲說:「月半,我信你,可是有些事情,是大人必須去做的。」
鶴童聽不懂張京墨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他的墨墨,不會同他一起走了。
在明白張京墨的意思後,鶴童哇的一聲便哭開了,他放開了張京墨的手,直接躺到地上開始打滾,一邊打滾一邊叫:「我不管,我不管——墨墨,墨墨——」
張京墨:「……」
張京墨真正接觸過的小孩子,其實也就是只有陸鬼臼,但陸鬼臼小時雖然愛哭,但也沒有這般的鬧過,他看着在地上打滾苦惱的鶴童,一時間竟是有些手足無措。
鶴童哇哇大哭,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張京墨無奈,只能彎下腰將鶴童抱進了懷裏,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乖,不哭了。」
鶴童死死的揪着張京墨的衣服,依舊是一副哭的不能自已的模樣。
以陸鬼臼金丹中期的修為,五感本就十分靈敏,他遠遠的便聽到了斷崖不遠處傳來的隱隱哭泣聲。
待他朝那邊看去,卻見張京墨懷裏似乎抱着一個衣着雪白的胖娃娃,正在細聲安慰。
這一幕正好被陸鬼臼看在眼裏,他的內心深處,一股名為嫉妒的陰暗火焰,瞬間燃燒了起來。
鹿書還在添油加醋,他道:「嘖嘖嘖,陸鬼臼,你看看,你師父已經有了新歡了……」
陸鬼臼知道張京墨向來是拿孩子沒什麼辦法,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忍受張京墨對其他的孩子也像對他那般。
於是陸鬼臼停下了運轉的功法,沉着臉色站了起來。
且說鶴童正哭的起勁,就見遠遠有一個反光的東西朝着他緩緩的移動過來,待他用朦朧的淚眼看清楚那反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鶴童的哭聲一下子就停下來了,整張小臉都憋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