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偶 第一百四十四章露天刑堂
珍貴妃鳳眼眯起,看着城樓上對自己露出挑釁笑意的趙儀賓,眼中殺意畢露。
而趙天佑卻好似對她的目光毫不在意,修長的指節輕輕摩挲着繩索,而後五指輕彈,薄唇微啟,口型配合着動作,做了一個『啵』繩索斷裂,人質翩然墜地的樣子。
「他究竟想要幹什麼?」珍貴妃氣得連唇角都在哆嗦,卻又不敢高聲質問,生怕惹急了趙天佑會讓他做出一些更瘋狂的舉動。
「臣也不甚清楚,但剛剛趙儀賓承諾,只要滿足他現在提出來的要求,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向刑部自首。」蕭景泰低聲回答,清澈的眸光落在趙天佑身上,神色漸漸變得淡漠。
「他有什麼要求?」珍貴妃橫眉怒豎,不耐煩的催促道:「只要他肯現在就放了嘉儀,他要什麼都給他!」
珍貴妃以為到了這會兒,趙天佑還會索取奢求什麼物質麼?
蕭景泰看着城樓上豁出一切,變得怡然自得起來的趙天佑,無聲笑了笑。
這一刻他隱隱有些明白了趙天佑的用意。
虐殺男童,擄走縣主,製造如此轟動的大案,自首後,趙天佑逃不掉被處以極刑的下場。
但是他卻承諾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自首,坦然赴死。
蕭景泰想,趙天佑他要求受害者男童家屬到場,必然不是為了對自己的罪行進行懺悔,因為他說這話時的目光和神態,充滿了嗤笑和嘲諷。
所以,現在的他,其實是在行使他生命的最後一點權力------懲罰!
那些受害男童的家屬,跟他淪為至今如此模樣應該有着最為直接的恩怨糾葛,而與他們連成這種糾葛給他至深傷害的人,是被他當成人質的嘉儀縣主。
一個女人跟一群男人之間能有什麼糾葛?
無非是情色、肉體與靈魂的背叛?!
蕭景泰看着在城樓下輕輕晃蕩的嘉儀縣主的身影,稍微沉澱了一下心情,仔細捋了捋案發前後的種種線索。
男童案發生之後。除了身為主審官的自己以外,就只有風不屈和秦主簿尤為關注案情後續的進展,荊世男和風大郎的表現,值得深思。
而趙天佑一直充當着保護角色的第二人格。此前用一種極端的手段懲罰未果後,將在生命盡頭的最後一刻,用這種另類的形式,對他們不容於世俗的醜聞,進行一次公開的批判。
他是想要借這個露天刑堂。在世人面前,毀了他們......
... ...
儘管整條長街都被巡檢司的人全部封鎖,但嘉儀縣主被擄,高吊城樓的消息還是像長了翅膀似的飛散出去。
朝陽升起之後,金陵城的上空好似籠着一層輕盈的金紗。
坊間的大街小巷都在傳這件事情,各種各樣的版本從人們的口中道出,一番添油加醋,不知不覺竟演變成了一出夫妻反目,相愛相殺的戲碼。
沈修和從衙署出來就匆匆回了府,將聽到的這個大快人心的消息告訴了蕭沁。
「沁娘。為夫就說那隻陽澄湖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只怕有不少人要拍手稱快了!」沈修和略有些興奮的說道,心裏不由感嘆趙儀賓唯唯諾諾一事無成多年,最後竟有這樣的氣魄,簡直是乾的太漂亮了。
蕭沁雖然霸道,但心態一貫豁達。
嘉儀縣主其實平素跟她並無過節,上次朱雀大街上被她的馬車衝撞,也只是有驚無險,蕭沁已經沒有再放在心上。再說只要珍貴妃在宮中聖眷不衰。有她給嘉儀縣主當靠山,她就不可能會倒。
這一次說不定是人家小兩口鬧矛盾耍花槍呢。
蕭沁剛要開口計較沈修和,讓他小心禍從口出,便又聽丈夫道:「昨晚四郎徹夜未歸。就是為了抓捕趙儀賓,本來以為趙儀賓救了趙天寶後會逃出金陵,誰知道他竟使了這麼一招回馬槍,這是不打算活着了,所以才想要掙個魚死網破......」
蕭沁沒有聽明白沈修和的意思,皺着眉頭問道:「說清楚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被丈夫的話說得稀里糊塗的,四郎怎麼好端端的就去追捕趙儀賓了?
男童案不是說定了趙天寶有罪麼?
「昨晚四郎設計的這一出啊,為夫總算是看明白了,他壓根就沒有屈從那隻陽澄湖的淫威,誠如他以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