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趙牧躺在一塊凹凸不平的岩石上，目光直視絢爛蒼穹，眼神卻無比空洞。

    他已經記不起自己保持同樣的姿勢趟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在這顆彗星上待了多少年。

    有一百年了嘛。

    可能遠遠不止。

    一開始時間還不算難熬。

    他時常入定，冥想，悟道。

    最長一次入定的時間，恐怕超過了二十年。

    但久而久之，他的思想已經被嚴重榨乾了。

    他無法再入定，因為他的思想已經探索到了自己所能涉及的所有地方，所有的角落。

    再入定下去，那就只能空想了。

    那只會將趙牧逼成神經病的。

    他可不想變得瘋瘋癲癲，所以及時剎車，止住了腦海里胡思亂想的念頭。

    然後他開始回憶。

    從前世回憶到今身，回憶他經歷的每一件事，遇到的每一個人，每一次的喜怒哀樂，情緒變化。

    隨着回憶不斷被挖掘，他過去很多已經模糊的記憶，都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他閉上眼睛，甚至可以穿越時空，回到記憶中的任意一個節點。

    雖不能改變什麼，卻可以重新體驗當時的一切感受。

    但他只有區區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

    哪怕從頭到尾重新翻閱一遍，也只需要二十年。

    他在記憶力輪迴了多少次了？

    記不清，但肯定有很多很多此，否者他不會連蘿玄機身上有多少根毛髮都數的一清二楚。

    也不會知道前世看過的那本小說從頭到尾一共有多少個錯別字。

    但就像是一部電影，無論它多麼的經典，多麼的耐看，連續看上十遍二十遍，也會變得枯燥乏味。

    於是到現在，趙牧開始放空自己的思維，他不再去思考任何問題，只是靜靜的看着滿天繁星。

    星辰億萬，予我做被，助我安眠。

    此時此刻，時間對趙牧而言已經失去意義。

    他的心境重新變得平和寧靜，意識仿佛得到了超脫，不再拘泥於渺小的自身，而是融入到更加宏大的宇宙之中。

    以天地為化身，丈量宇宙之寬廣。

    此刻，模糊微小的億萬星辰，在趙牧的意識里逐漸清晰起來。

    他的意識，似乎可以隔着億萬光年的距離，看到一顆遙遠恆星上噴發出的絢爛恆星風。

    他的意識受到了一股力量的拉扯，那片黑暗之中，似乎藏有一個黑洞。

    趙牧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他沒有去思考這一切是為什麼，只是單純覺得很有趣。

    他好像成為了星空的一部分，卻不知是星空包裹了自己，還是自己的意識籠罩了整片星空。

    「超脫自我，可見諸相。」

    忽然間，一個冥冥中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莊嚴神聖，似從星空的深處傳來。

    趙牧恍然如夢，再一睜眼，卻將星空已然消失無蹤，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冥王塔的大門外。

    「該死，他怎麼還活着！」

    一聲怒罵傳來。

    趙牧側目望去，便看到了黑山老祖的身影。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被黑霧籠罩的男人。

    正是鬼主。

    趙牧雖然還有些意識迷離，但身體卻已經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剎那間，趙牧便來到黑山老祖面前，只一手遏住他的喉脖，眼神淡漠的俯視他。

    「多謝你送我一場機緣，為了表示感謝，我也要送你一場天大的造化。」

    黑山老祖還以為趙牧要殺自己，頓時就嚇尿了，可聽到趙牧的話後，又覺還有一線生機，忙不迭露出一副諂媚笑容，但下一刻，笑容戛然而止。

    黑山老祖眼中的景色開始天旋地轉，他似乎看見，趙牧正滿臉冷漠的將一具無頭的屍體扔了出去。

    那屍體怎麼看着如此眼熟。

    那不就是他自己嘛！

    哐當一聲，人頭落地。

    黑山老祖被秒殺。

    趙牧平靜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