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寒門 第三章 種田的開端
晉朝飲酒風氣盛行,高門士族裏酒鬼成群,整天以酒避世,借酒放縱,庶民也是喜好飲酒。
釀酒是三吳最賺錢的行當之一,榷酒每年給朝廷帶來大量稅收。
沈蘭淑跟着走進了地窖,原先以為只是一個存放果蔬的小地窖,進去以後,竟有另一番景象。
地窖佔地很大,比起土樓的佔地還大,擺放了數百個木桶,儼然是一位鄉侯的墓穴。
沈蘭淑盈盈笑道:「前段時間,難怪二郎、三郎整天灰頭土臉,甚至用土搭建了一個小碼頭,奴還在奇怪哪來的數百方土填出一個碼頭,原來是順着穀倉挖了一個大地窖。」
盧禕依次點亮了地窖里的褐釉油燈,收起了火絨:「廢物利用了,以後剛好需要一個小碼頭運送釀出來的酒。」
一切準備妥當了,接下來熱火朝天的大幹一場了。
甘蔗渣釀酒的第一步是把榨糖餘下的甘蔗渣進行稀釋。
盧禕為了防止泄密,釀酒的過程中只有四個人知道,包括他自己在內,還有沈蘭淑、盧慶之、盧一斛三人。
第一次用甘蔗渣釀酒,一切都沒有經歷,盧禕沒有急功近利的拿出所有甘蔗渣釀酒。
始終以求穩為主。
盧禕只拿了一個木桶釀酒,權當嘗試,不成功再進行下一次嘗試。
「差不多了。」
盧禕拿着簪筆詳細記錄了甘蔗渣稀釋的程度,指着旁邊的酵母說道:「先用戥子稱量酵母,記得報給郎的數目精準到分。」
盧一斛拿着戥子稱量了酵母,詳細記錄了重量以後,放進了木桶里:「二哥,還要放別的東西嗎?」
甘蔗渣稀釋過後,放入了酵母,接下來是發酵。
盧禕收起了左伯紙:「封上蓋子,等到十二個時辰以後過來查看發酵的情況。」
盧氏塢堡唯一的一座浮鍾搬到了地窖里。
盧禕借着褐釉油燈的黃暈光亮,看清了浮鐘的時間,寫在了左伯紙上:「可以出去了,記得別說漏嘴了,族裏除了咱們四人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地窖里釀酒的事。」
幾人走出了地窖,用木板封住了入口,上面又堆放了耕犁等農具,徹底遮住了入口。
總算可以放心了。
「嫂子,有些事問你。」
盧禕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沈蘭淑,一起朝着膳堂走去:「市面上的米價是多少五銖錢一斤,酒價是多少五銖錢一斤。」
盧慶之、盧一斛兩人沒走,滿臉莊重,甚至帶着幾分虔誠,守在了穀倉門口。
釀酒似乎成了祭祖一般的大事。
「你倆....」
盧禕本想喊走兩人,看到盧慶之滿臉的期待,只能任由兩人守在穀倉門口了。
族裏守着一百二十畝地過日子,勉強活着,再多出一個丁男都不夠了。
沈蘭淑平時吃的少,不算丁男,食量相當於一個半大孩子。
族裏的孩子總會長大,另外盧禕等人也要娶妻生子,總不能一輩子打光棍。
隨着北人的大批湧入三吳,糧食的價格越來越高了,族裏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不是練布的價格跟着漲了起來,族裏早就開始餓死人了。
今年還能勉強支撐,等到明年就不知道是什麼光景了。
如果糧食的價格再漲,恐怕族裏有一半人都要餓死。
釀酒是族裏唯一的希望了。
盧慶之、盧一斛兩人晚上都準備睡在穀倉里不走了,看着族裏僅有的指望。
沈蘭淑坐在織機後面,回應道:「自從北人南渡以來,米價連年上漲,已經從每石一千二百文五銖錢漲到一千八百文五銖錢。」
盧禕心驚了,本以為最多一千五百文錢一石,居然上漲到了一千八百文錢,米價比起發大水的災年還要高。
米價每上漲一百文錢就會有大批人餓死。
何況米價還在漲。
沈蘭淑繼續說道:「酒價也跟着上漲了,米酒每瓶五十文錢,豆酒每壇二百文錢,黃酒每瓶四十文錢。」
盧禕心裏有數了,根據米價和酒價可以給甘蔗渣釀出來的酒定價了。
盧一斛從交州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