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晝漫遊 624 怎麼說呢
「怎麼說呢?」余***子看着盛春成,說了一句,又沉默了,他在想着。
盛春成沒有吱聲,他看了看余***子,等着,等着他想好,應該怎麼說。
余***子「嘖」了一聲,拿起杯子,也沒和盛春成碰,而是自己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又想了想,他說:
「可能是兩個人沒在一起的時候,想得太好了吧,都把對方往好的地方想,就想着要是能在一起,會怎麼怎麼樣,就不顧一切了。可等到真的在一起,又……」
余***子說到這裏,又說不下去了,這個平時伶牙俐齒,妙語連珠的傢伙,到了這個時候,感覺到了語言的貧乏,他不知道怎麼把自己現在的狀態,清楚地和盛春成說。
盛春成問:「怎麼,雪兒對你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就是,就是……」余***子想了一會,問:「你知不知道和聲?」
盛春成搖了搖頭。
「就是和不上。」余***子說,「噢噢,不合拍,兩個人拍子合不上,這個你懂了吧?」
「就是原來應該是琴瑟和鳴的,現在不和鳴了?」盛春成問。
「對對對,就是這樣,琴是琴,瑟是瑟了,或者琴瑟都鳴了,但各奏各的調了,這還不糕糟,變成噪音了。」
余***子說着,盛春成禁不住笑了起來,他聽到他把糟糕講成了糕糟。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盛春成去他們樂團,老是聽他們講這種話,不是余***子一個人,而是他們團里的人都這麼說,比如糟糕要說成糕糟,攝影,他們要說成聶影,「來來,給我們聶個影。」
盛春成不知道這些梗的由來,就覺得,你們這些搞藝術的,都這麼會玩嗎?
「你笑什麼?」余***子問。
「沒有什麼。」盛春成搖了搖頭,「雪兒怎麼你了?」
「沒怎麼我啊。」余***子說。
「那怎麼又琴是琴,瑟是瑟,還各奏各的調,變成噪音了?」盛春成問。
「感覺。」余***子說,「感覺,你知道嗎?」
「什麼感覺?」
「她對小提琴,一點也不懂。」
「那又怎麼樣,我也不懂。」盛春成說,「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懂小提琴的?怎麼,不懂小提琴,就要被你鄙視?」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余***子趕緊辯解,「我是說她,對小提琴,哦哦,不是對小提琴,是對整個古典音樂,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也沒有,現在還有幾個人對古典音樂有興趣。」盛春成說。
「***的,能不能不要什麼都往你自己身上扯。」余***子瞪大眼睛罵着,「我們在說雪兒呢。」
「就是在說雪兒啊,***的,又不是今天才知道,雪兒對古典音樂一點興趣也沒有。」盛春成罵了回去。
【鑑於大環境如此,….
「好好,這個你對,你說的有道理。」余***子沒有繼續和盛春成爭辯,「是我自己疏忽了,從來沒有想過,我是說沒結婚之前,從來沒想過這會成什麼問題。」
「本來就是事實,現在怎麼就成了問題?」盛春成真的是不明白了。
余***子嘆了口氣:「可我是學這個的,也是靠這個吃飯的啊。」
「那又怎樣?」
「怎麼和你說呢。」
余***子搜腸刮肚,還是在尋找着合適的說辭,想了一會,他說:
「比如我車上,放的都是海菲茲和米爾斯坦,當然,也有梅紐因和克來斯勒,反正都是小提琴曲。她一上來,就會皺皺眉頭,說聽電台吧。你不想聽可以,幹嘛要皺眉頭啊?
「還有,我在家裏也是這樣,我放cd,聽亨德爾的《彌撒亞》或者西貝柳斯,她走過來就會說,怎麼又聽這些東西。聽到沒有,什麼叫怎麼又聽這些東西,我一個拉小提琴的,不聽這些聽什麼,去聽嘻哈?
「嘻哈我也聽啊,但不是說,我聽了嘻哈,就不能聽這些了,對吧?只要我一聽,就是怎麼又聽這些東西?」
余***子說着,盛春成忍不住大笑,余***子罵:「你笑屁啊。」
「你是不是太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