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亂糟糟的一幕,林縣長如遭雷擊,整個人原地轉了一圈,覺得天旋地轉,噗通一聲倒在車門下邊!
「縣長暈過去了!」
眾人一哄而上,掐人中扯衣服領子,折騰好一會,林縣長才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看着眼前一張張臉,一把抓住老曹的衣袖,「死人沒?」
「死死了一個」
林縣長一聽,急火攻心,一張嘴,又噴出一口淤血!
「混賬王八蛋!給我關起來,等候處置!」
「都是鄉里鄉親,沾親帶故的,誰能往死里打?不過是開槍嚇唬嚇唬人而已!」老曹越想越來氣,好端端的抗旱整成這個樣子,還鬧出一條人命,真是
還是親閨女心疼她爸,給老曹端來一盆烙好的發麵餅,還有黃瓜雞蛋湯,滿滿一盆,老曹席地而坐,招呼孫建平、錢慧珺還有一直留在這跟着幫忙的張子義、羅世紅等人過來墊補一口。
現場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風吹過樹林發出的沙沙聲。
善後處理反倒容易了很多,三個小隊長被暫停了隊長職務,等候上級處置,其餘各隊的隊長馬上帶着本村村民和社員回村子去,投入到抗旱保增收的戰鬥中,另外從現在起,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准截斷河流私自取水,違者直接抓起來送派出所!
老曹扯扯於長海的衣袖,讓他站出來承認錯誤,於長海使勁一甩胳膊,憤憤瞪了他一眼!
關我毛事!
「縣長你」
夏天天熱,萬一屍體腐爛,到時候老王家人面上不好看。
「縣長,現在咋整?」徐金山抖起來了,他以敏銳的洞察力看出於長海這個禍闖得不小,估計受處分是逃不掉的,如果
老曹一臉擔憂的看看林縣長的臉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建平跟我過來!」
等把於長海和紀家油坊惹出來的禍處理完畢,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老曹這才覺得肚子咕咕叫,錢慧珺和孫建平也餓得小臉煞白!
「嗯,昨晚上我和鳳蘭剛睡下,就聽外邊人喊馬嘶的,當時也沒理會,八成那前兒就把水道給堵住了!」
「於叔這回怕是要粘包了。」孫建平有預感,鬧出這麼大檔子事,始作俑者+大隊長於長海責無旁貸!
三個人捂着生疼的臉,面面相覷,只得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站在面前的三個惹禍精,林縣長熱血上涌,一把搶過張子義手裏的噴子,像發狂的豹子一樣衝上去,用黑洞洞的槍管頂住黃耀傑的腦門!
老曹看着被破壞得千瘡百孔的河岸,沒來由一陣心疼!
咕嚕河可是沿岸這些村子的母親河!
誰不是喝着河水長大的!
你們一個個的就這麼糟踐,就不怕將來遭報應?
他一招手,領着孫建平和錢慧珺回到河岸邊,向林縣長匯報了一下剛才的調查結果,以及河道受損情況,林縣長臉色陰沉得嚇人,馬上吩咐紀家油坊的社員將河道破損的地方重新填好,另外於長海也甭想寫什麼報告了,直接抓上吉普車帶走!
老曹瞥了於長海一眼,招過孫建平,錢慧珺也急忙跟上,剛才村民械鬥,子彈亂飛的場面着實把她給嚇得不輕!
林縣長直起腰,一雙銳利的眼神有如刀子一般從每個人身上切過,嚇得他們都是一哆嗦!
「沒有人承認是吧,好,紀家油坊三個生產隊隊長呢,都他媽的給我站出來!」
「我聽你程叔說,他那年放馬,順着河沿往上走,一直走出一百多里也沒看到源頭這條河養活了多少人啊,這幫王八羔子,一個個的就會禍禍河」
遠處,崔玉芬領着閨女崔鳳蘭急匆匆跑過來,她們倆不屬於生產隊成員,所以去護土壩的時候村里人也沒叫她們。
「孩他爹沒事吧!」
「還能咋整,吩咐各隊,都麻溜回去,別聚在這,還有老曹你帶着幾個人仔細檢查一下河道,這次伏旱太厲害了,每一滴水都不能浪費!」
至於不幸被誰淹死的老王頭,則由紀家油坊三隊出錢辦理後事,而且要立刻辦!
「可不是麼!對了媳婦是不是他們昨晚就開始整了?」
「迭水壩搶水這事,是誰組織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