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薪家的小超市就在小區門口不遠處，生意尚可，小城市裏沒有啥夜生活，每天打烊都比較早。

    不過，在張遠從超市事務抽身之後，還是說服了程怡，雇了一個人幫她輪流看店，一個月600塊錢，管飯。

    此時那位阿姨還沒來，程薪一家三口進入超市，程怡和張遠去點貨，程薪則自己在店裏溜達。

    他很快失望地發現，自家超市多是一些實用性質的商品，沒有辦法支撐自己花里胡哨的創意，於是等老爸點完貨，主動提出跟他一起去進貨。

    「你到底想幹啥？」

    張遠早年買了一輛五菱，用來拉貨，他熟練踩下油門之後，在並不拉風的發動機聲響里瞥了眼兒子，「從昨晚就覺得你古古怪怪的，還一個人在那哭。」

    「我什麼時候哭了？」

    程薪才不肯承認，岔開話題道：「爸，批發街那裏有女孩子比較喜歡的小飾品小玩偶嗎？」

    「有是有，但這東西得在學校門口賣，咱們這裏不好賣。」

    「那就行。」

    程薪略略放下心來。

    張遠正要再問，程薪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一眼，接通了電話：「餵？」

    「你特麼人呢。」

    吳迪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我的驚喜呢？」

    「去彭城路上，等下回來給你。」

    「你去彭城幹嘛？」

    吳迪顯然想岔了，因為他爹就在彭城呢，「你該不會去找我爸吧？」

    「陪我爹進貨去，誰有空找你爸。」

    程薪沒有跟他多說，聊了幾句就掛掉了。

    相城是個沒啥名氣的小城市，也有批發街，但規模較小，因此張遠夫妻倆一直都是去彭城進貨，那邊規模更大。

    父子兩人九點出頭就來到了彭城，張遠輕車熟路地來到批發街，去找相熟的老闆拿貨，程薪道：「爸，我逛逛啊。」

    「你不幫忙，逛啥？」

    程薪從小乖巧聽話，張遠也沒太在意，咕噥兩聲，就自顧進貨。

    程薪溜達幾步，很快在一家批發商店門口看到了想要的東西，問了一下價格，老闆雖然看他年輕，卻也沒慢待，只是報價之後說了一聲：「不零賣。」

    程薪又問了兩家，然後轉悠回來，幫老爹把東西搬上車，然後道：「爸，你幫我個忙唄。」

    張遠問：「啥？」

    程薪拽着老爹來到了旁邊商店門口，讓老爹幫忙砍價，但張遠雖然常來，卻沒買過這些玩意，更不理解，問：「你就想買這個？」

    路上的時候，程薪已經向老爹說了自己想要學學該怎麼做生意，張遠對此不以為然，但也沒有太反對。

    他一直覺得這個兒子哪裏都好，就是少了點年輕人的活潑和朝氣，太穩重就會有失銳氣，雖然覺得程薪是在胡鬧，卻並不否認這種轉變，敢做事、有想法是好事。

    「試一下唄，反正便宜。」

    父子倆磨蹭一陣，談妥了價格，張遠正要付錢，程薪已經先一步遞過去兩張紅鈔票，笑嘻嘻地道：「親父子，明算賬，我自負盈虧，讓你跟我媽看看我有沒有天賦。」

    「胡鬧！」

    張遠無奈地瞪兒子一眼，並未阻止，「你就那點零花錢，虧完了我看伱怎麼跟你媽說。」

    「那可不一定，萬一我賺了呢？」

    程薪換了一家批發攤，花掉了兩百四十塊錢，身上只剩下三十，以及幾包在張遠看來沒啥用處的小玩意。

    還沒到中午，父子倆也沒在這邊吃飯，直接打道回府，十一點多回到家中。

    「你這瞎折騰……」

    程怡見兒子抱了幾袋小玩偶、小飾品過來，問明經過，忍不住抱怨，「這不是浪費錢嗎？」

    程薪笑嘻嘻地道：「萬一我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