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琳跟着袁曉晗，離開參觀者最密集的地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袁曉晗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自己，泰然自若的拉着陶琳，繼續看展覽。走遍所有展位，看完所有的作品，直到陶琳建議回去的時候，她才依依不捨的來到出口。

    踏上離開展廳前，她又回頭看向那幅作品。看過歐晉和蘭馨的作品，始終覺得還是這幅最好。

    「好了，別看了。」陶琳拉着袁曉晗的手臂，往樓梯走去。

    「你說，如果我把它買下來」袁曉晗說出心中的想法。

    「你可想清楚，我打聽過，姜哲的畫，已經幾萬一幅，而且，這是要參加聯展的作品，這個時候不可能賣。」陶琳邊走邊說。

    「我知道，算了。」

    兩個人走到美術館外，袁曉晗示意陶琳停步，拿出手機，撥打姜哲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他聽到姜哲的聲音很低，背景似乎有音樂，就問道：「姜哲，我是袁曉晗，方便說話嗎？」

    姜哲似乎刻意壓低聲音：「方便，你說。」

    袁曉晗說道：「我在美術館，看到伱的作品了。畫的真棒。」

    「謝謝誇獎。」

    「我要謝你能把我畫那麼美。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姜哲說道：「不必了，你給我當模特兒應該是我請你。」

    袁曉晗因為心中高興，想找個人分享，聊了幾句，發覺姜哲一直壓着聲音，就禮貌的結束聊天。

    姜哲收起手機，繼續看書。

    他正在濱海的最大的書城選書。

    學校的圖書館的書很多，但書城有最新的書籍。

    他選了兩本感興趣的畫冊，路過同一層賣畫具的位置，就進去逛逛。

    書城有五層，除了各類書籍，還有其他公司在這裏設有銷售網點。賣畫具文具的公司是家老店，隸屬某輕局，貨品價格高，種類全，假貨比較少。

    姜哲從漫畫工具區域，逛到水彩畫油畫畫具區域，選了幾支消耗較快的水彩顏色和油畫顏色。

    現在手頭寬裕，只要是好用的工具，他買起來毫不猶豫。

    看到前方區域，擺着國畫和書法的耗材，他打算去選一些臨摹小楷用的紙張，剛走了幾步，卻看到了熟人。

    蘭馨和兩位同學，正在選購畫具耗材。

    她沒打算在這裏買畫具，主要是陪同學過來，順便來過一過眼癮。

    她的生活拮据，平日所用書籍和各種耗材已經儘量節約。但是，隨着對專業的學習越多，慢慢了解到本專業可能用到的各種工具和耗材。

    對專業了解越多，對於各種工具的喜愛，也在不知不覺中增長。

    兩位同學正在商量，要不要買幾塊壽山石的章料，請人刻印。

    蘭馨聽在耳中，記在心裏，自己要儘快學習篆刻，將來不用請別人刻印，也許還能用這個技能賺點生活費。

    一位同學吐槽這些材料價格貴。

    蘭馨也有同感。

    以前聽人說，國畫專業耗材較少，可是真正學習國畫專業之後才知道，除非你永遠只用便宜的筆墨紙張（其實這些東西消耗也很快），否則，只要稍有講究，花的錢也不少。

    各種名號的書畫紙張，筆，墨，用了好的，還有更好的，從十幾元到幾千元的都有。

    除了基本的材料，還有顏料。你可以用小盒的管裝顏料，也可以選某堂或某齋的傳統礦石植物顏料，有了這些，就會想要硯台，那更是大坑一個。

    有了硯台，就會想用其他文房用品。

    蘭馨看過本專業的幾位教授的工作室，琳琅滿目的文房，能擺滿半張畫案。

    她聽本專業讀大三大四，讀研究生的學生講過，很多人在成為畫家之前，首先把自己培養成一個文具愛好者。這一現象，在其他專業的也有。

    蘭馨手裏沒錢，也明白道理，但看到好的文具，總是忍不住喜歡。

    這次寫生，老師建議他們嘗試用毛筆作畫。兩位同學又在商量，要不要買一本冊頁，方便寫生用。

    蘭馨看到，能用來寫生的冊頁，最便宜的也要四十元。雖然從袁曉晗那裏賺了1000元，可是，這些錢要用來生活。

    想想，還是算了。

    她一個人逛到賣硯台和墨盒的櫃枱，看中一個素麵的黃銅墨盒。

    如果有那麼一個墨盒，出去寫生就會方便很多。

    她看看價格，96元！

    經過服務員同意之後，她拿出墨盒，小心的打開，盒子裏有雪白的絲棉，蓋子合上，嚴絲合縫，還送一個錦盒。

    蘭馨根本捨不得買，只能戀戀不捨的把墨盒放回去。

    兩位同學看到銅墨盒，也覺得貴，就買了便宜的塑料墨盒。

    三人在耗材櫃枱轉了一圈，準備去付款。

    蘭馨又看了一眼，墨盒的位置，卻發現那個素麵黃銅墨盒沒了，不知是被誰買走了，心裏有些失落。

    他們三人付過耗材的錢款，又在書城出口繳款處，排隊交買書的錢。

    蘭馨無意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姜哲，你也來書城？」

    姜哲和蘭馨，以及她的兩位同學打過招呼。

    蘭馨看到姜哲拿着畫冊，提着一個大膠袋，就問道：「買這麼貴的畫冊？」她能認出來，那是進口畫冊，

    姜哲說道：「買回去臨摹用的。你們來買紙墨？」

    「下周咱們都是寫生課，所以需要工具。」

    「聽說，咱們的課安排在一起，為了統一調整。」

    幾個人一起排隊，聊起接下來的專業課。

    蘭馨看到，姜哲提着的膠袋上，有剛才那家賣畫具的公司的標識，還能看到袋子裏有一本大號的冊頁，心中羨慕，同時有疑問，姜哲什麼時候也開始學國畫了？

    幾個人付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