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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己經是深夜十一點多。

    在住院部值班的護士，在崗位上有的在織毛衣，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覺。

    這年頭所有的機關單位、醫院廠礦企業對職工紀律的要求，很寬鬆。

    不像後世在上班期間，蹲坑時間稍長，都有可能被扣錢。

    「噓，別睡了！小粟科長來查崗了。」

    正在織毛衣的護士妹子，看到有人從電梯裏走出來後，趕緊抬腳踢了下同伴。

    雖說當前紀律寬鬆，小粟科長溫柔善良的性子滿院皆知；今天更因某東極其騷包的求婚，成為了全院未婚女職工最羨慕的女人，心情肯定會好的不得了。

    可粟顏終究是醫院的高層領導，前來例行查崗時，小護士們必須得尊重她。

    「小粟科長。」

    幾個護士妹子一起站起來，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前，含笑對走過來的粟顏欠身問好；目光卻在她背後那個男人的臉上，來回的掃。

    大家很想知道，這個跟腳狗般的傢伙，究竟是誰啊？

    在大家的印象中，還從沒有哪個男醫護人員，能單獨跟在小粟科長的背後，三更半夜的來查房。

    今晚，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麼？

    大家雖說心中納悶，滿臉的好奇，卻沒誰敢隨便問。

    「嗯，沒什麼意外情況吧？」

    粟顏含笑點頭後，回頭看了眼崔向東，看似很隨意的解釋：「這是我老家來的表弟，大學剛畢業來咱們醫院實習。今晚，帶他出來熟悉下一些基本的流程。」

    幾個護士妹子，一起點頭。

    未婚的那兩個妹子，還向崔向東悄悄送了個秋波。

    小伙子眉清目秀的，書卷氣息十足，關鍵是小粟科長的表弟啊，在醫院裏的前途無限。

    如果能和他談朋友，肯定是未來的神仙眷侶！

    兩個妹子的暗送秋波，並沒有，瞞過粟顏的眼睛。

    她心中好笑。

    卻又自豪：「看，我家向東即便是化妝，遮掩了他足足70%的帥氣，依舊能吸引女孩子。」

    花痴小粟姐——

    她拿起這層的患者記錄表，隨意翻閱起來時，又對崔向東說：「你過來，我教給你查房的基本流程。」

    崔向東連忙走到她身邊，滿臉認真學習的樣子，看起了記錄。

    很快。

    倆人就找到了山口花子的信息。

    山口花子住在六號特護病房，就在走廊盡頭，採光最好，視野最開闊的那個。

    上面清晰的記錄着，山口花子還在積極治療的期間。

    崔向東怕她在粟顏請假這些天內會被轉移、提在嗓子眼的那顆心，才算是落地。

    「姐，咱們這兒還住外國人呢？」

    崔向東故作不懂就問的樣子，手指着山口花子：「這個患者，是東洋人嗎？」

    粟顏還沒回答，一個護士妹子就搶先說：「是的。這個山口花子就是東洋人，不過她長得特丑。」

    山口花子長得特丑的事，崔向東早就聽粟顏說過了。

    他也給粟顏解釋過，女患者極有可能是被壞人，做了面部表皮整容手術。

    搶答的護士妹子，之所以提到山口花子很醜，難道是怕某表弟，會對個東洋女人感興趣？

    女人心，海底針。

    崔向東對搶答的護士妹子笑了下，沒說話。

    「你去獨自溜達下。等會兒有換藥的，你再旁觀。」

    粟顏隨意對崔向東說了句，又開始和妹子們談工作。

    具體的就是，哪個病房的患者，病情今天傍晚之後有沒有波動之類的。

    很正常。

    崔向東點了點頭，學着粟顏的習慣性動作，雙手插兜信步向西走去。

    他來到了走廊盡頭，看向了山口花子所住的病房。

    門窗上的門帘，都放了下來，遮的嚴嚴實實。

    房門也緊閉。

    崔向東在門外，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最多只能看到病房內亮着燈。

    他當然不敢冒然敲門，說什麼查房之類的。

    勝利在望——

    任何一個微小的錯誤，都有可能改變結果！

    崔向東探頭向窗外看了眼，隨即轉身信步，又走了回去。

    粟顏也把這層的情況，簡單了解了一變。

    「王芳，826和842的患者情況，不是很妙，你們今晚多多注意點。」

    粟顏拿出簽字筆，在查崗記錄上簽字後，鄭重囑咐代班的護士王芳。

    王芳。

    就是小董的那份調查報告中，晚上去山口花子的病房內查房時，聽到她做惡夢喊救命的護士。

    王芳連忙點頭：「還請小粟科長放心。我們不會在值夜班時睡覺的。」

    這話說的——

    誰信啊！

    粟顏卻信了，帶着崔向東又走進了電梯內。

    首接乘坐電梯，來到了住院大樓的頂層。

    頂層不是病房。

    而是專門容放新舊住院設備的樓層，卻也有一間辦公室。

    最絕的是，粟顏也有這間辦公室的鑰匙。

    倆人進屋。

    崔向東立即問：「怎麼樣？」

    「剛才，我看過山口花子詳細的住院記錄。從上周開始，患者的病情基本穩定後，午夜就不用輸液之類的了。」

    粟顏回答：「但王芳卻告訴我說，陪護山口花子的那個婦女，基本都會在零點半左右，去樓下小花園內，獨自散步十幾分鐘左右。如果她真的是壞人，午夜去樓下，很可能是她通過打電話等某種方式，和同伴溝通安全或者危險的信息。」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