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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睦聯想到昨晚關毅三殺李保恩。

    李保恩死了三次後，這幻象給丁睦的感覺就越來越真實了。

    這兩件事是否有聯繫？

    大膽推測一下，幕後窺視者和李保恩實際上是同一組織的，他們互利共生，合作共贏。這個幕後的窺視者，或許是站長，他出於某個目的，保護着這座孤兒院不受外人干擾，並且保護着李保恩，確保他的生命安全。而每當李保恩死亡一次，這個幕後窺視者對他們的注意力就越高，鑄造的幻象就越真實。

    丁睦幾乎能夠確定，他們現在身處一個幻象里。

    處在一個仿佛醒不來的夢裏。

    但這的猜想並不能說服他自己，因為，如果窺視者的目的是保護李保恩，那麼為什麼李保恩會那麼輕易地死了？不斷讓李保恩死亡再復活的目的是什麼呢？如果李保恩是「他」所要保護的，而李保恩的死亡會造成數據刪檔重來，那為什麼從頭到尾沒有什麼阻止他們的行為？

    似乎是有的，比如丁睦他們最初在員工宿舍的時候、沒進院長辦公室的時候，那種種場景都一度讓他以為來到了地獄。

    好像有什麼細節被他忽略了。

    到底是什麼？

    他回想了昨晚整個流程，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簡直要把自己逼死。

    余小魚看這人一直坐在那裏胡思亂想，心裏又覺得不平衡——憑什麼他在那好好的划水摸魚，她就要在這累死累活地看孩子？她抬眼看了關毅的側臉，心裏有些不平衡。

    旁邊的孩子一直在她旁邊嘰嘰喳喳地要娃娃玩，吵得她頭腦發脹，急斥了一句：「別吵了！煩死了！」

    那個女孩子一愣，怔怔地看着她，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肩膀，怯怯地喊了一聲：「張老師」

    余小魚柳眉一豎，眼裏帶火，一睜二瞪地看向那個女孩子，手指頭當時就支起來了，用食指去搗她的肩膀：「你這孩子是眼睛有點毛病還是腦子出了問題？！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張老師！你們張老師死了！死了！」

    那孩子被戳得連連後退，眼裏鑽出眼淚來，不解而委屈。

    余小魚這麼生氣也是有些道理的，她沒經過這麼些事兒，第一次進山，本身就沒什麼經驗，早上見到活過來的張老師的時候她害怕得幾乎要把嘴唇咬下來了，好不容易在沒見着張老師的情況下上了班，還被孩子接二連三的認錯，怎麼改都改不過來，一口一個「張老師」。

    那在她心裏可是個死人了！死得最慘的一個！

    把她和死人相提並論，這不是在詛咒她嗎？這不祥的呼喚似乎和那血腥的夢境重疊了，一幕一幕，組合在一起，統統在告訴她：這即將是她的埋骨地。

    丁睦聽了這話，眉頭一皺。

    看起來余小魚的心理承受能力應該到了極限，這個他能理解，但她這些話在這裏說明顯是不合適的。

    這些孩子並不知道張老師已經死了，並且，因為藥物的作用，他們的智力受到了影響，有些時候很正常，有些時候就顯得不太開竅——比如怎麼都記不住余小魚的名字，總是把她錯認成張老師。

    可這些孩子什麼都不知道。

    余小魚的情緒已經完全被陰山所影響，變得暴怒而瘋狂，她在吼過那個女孩子之後沒有平息怒火，而是越來越氣，她甚至無法顧及在關毅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單手掐腰，另一手扯着這個女孩子，把她扯地東倒西歪差點沒站住，在屋子裏高聲說道：「我姓余，不姓張！你們最愛的張老師早就死了！她那個女人早就不是人了！」

    底下的孩子眼裏含着畏懼，可他們還是在說着：「張老師不要生氣我錯了，不要打我」

    那個被她拉住的女孩子早就不敢動彈了，只是渾身顫抖着站着。

    有人伸出了手，打了她第一下。

    周圍的孩子像是幡然醒悟一樣，也跟着七手八腳地上去了，粗暴地扯過那個孩子，把她往地上搡，把她的頭髮拆開，撕扯她的衣服，嘴裏不停重複：「讓你惹老師生氣！讓你惹老師生氣！你這個！你這個！」

    她們嘴裏全是最低級的髒話，而她們在說的時候什麼羞恥感都沒有，仿佛一個習慣了在狗市殺狗的成年人。

    這動亂的場景，就好像一場暴亂。

    關毅最先反應過來，他急忙上前拉住這些孩子，制止道：「幹什麼呢？！停下！停下！」

    丁睦也過去拉架，趁着孩子被關毅拽開扶起了地上的女孩子，擔憂道：「怎麼樣？」

    那個女孩子眼裏滿是眼淚，她看了眼正在發愣的余小魚，渾身又是一抖。

    丁睦還沒聽見這孩子的回覆，就見這孩子以一種極其迅速、熟練的動作，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第148章 自打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