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說話漏風的小姑娘,和悶笑着嚼棒棒糖的小男孩,石毅一言難盡地回到了家。
「啊耶,萍萍這是怎麼了,還哭起來了?」夏艷紅看着吳萍通紅的眼睛,下意識地就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吳萍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也不說話,那小眼神,別提多可憐了。
見長輩們,尤其是自家父母的眼神不善,石毅無辜地攤開掌心:「萍萍掉乳牙了,說話漏風,正鬧脾氣呢。」
石小莉看着那顆小小的白牙,樂不可支:「這牙早就鬆動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掉。」
說着,她輕輕搖了搖女兒的小手:「乖,萍萍,把嘴張開,媽媽看看,掉的是哪顆牙齒?」
小姑娘後退一步,拼命地捂住嘴,好半天才悶出一句:「向面滴……」
見成功「洗脫嫌疑」,石毅這才笑着將小乳牙放到石小莉手心:「小姑,萍萍掉的是上牙!」
石小莉眼睛轉了轉,問石建軍:「哥,我們那會兒,上牙掉了,是扔房頂上,還是床底下啊?」
石建軍不假思索:「正好相反,上牙掉了扔床底。」
石小莉來了興致,拉着吳超和吳萍兩父女的手:「走!我們扔乳牙去!」
吳萍眼睛裏滿是疑惑,連捂嘴都顧不得,連聲問:「麻麻,為洗麼要把牙幾因掉啊?」
石小莉輕輕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因為只有把上面的舊牙扔到下面,它才能為新的牙齒指路啊。」
「如果把它留在手裏,新的牙齒不知道往哪生長,就會躲在嘴巴里,不長出來啦!」
吳萍一聽,趕緊搖了搖媽媽的手臂,撒嬌道:「臘窩們趕幾把牙幾放船底下去……」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吳萍牽着女兒的小手,往自己房間走去。
石毅家住的房子,還是爺爺奶奶在時,建起來的,本就有兩個姑姑的房間。
哪怕她倆大學畢業後,就留在省城成家立業,兩間屋子也沒佔用。只偶爾來客,實在住不下了,才會借用她倆的房間。
雖然沒住人,但夏艷紅有定期給房間通風透光。
裏面的被褥也時常拿出去曬,所以非但沒有半點兒霉味,還帶着一絲淡淡的陽光味道。
石小莉望着牆壁上已經發黃的明星壁紙,書桌上擺放整齊的中小學課本,竟一時間忘了上來的目的。
好在小姑娘對這事挺上心,直接就趴到了地上,指着黑黢黢的床底下:「麻麻,快底把牙幾扔進氣啊!」
聽着女兒漏風的童聲,石小莉這才噗嗤一笑,蹲下身來,輕輕一擲,將手裏的小乳牙扔了進去。
「啪」地一聲,白色的小乳牙便隱沒到了床底的陰影中。
吳萍瞪大着眼睛,愣是沒找到,這才開心地拍拍手:「牙幾不見惹!麻麻,窩滴新牙幾甚麼時候費長區來?」
這觸碰到了吳小莉,以及在場每個大人的盲區。
這時,一直在吃棒棒糖的劉俊自豪地挺胸,聲音洪亮:「我知道!需要兩個月!」
這下,連石毅都驚訝了,拍拍劉俊的小肩膀:「你怎麼知道的啊?」
劉俊昂着頭不說話,一副「就不告訴你」的小模樣。
倒是大姑父劉玉成明白了:「他換牙那時候,有個小姑娘天天笑話他。」
「他急得不行!成天在日曆上圈圈畫畫,就盼着牙齒長全乎了,自然印象深刻。」
這下子,全家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忙活完吳萍換乳牙的事兒,就差不多到了要做晚飯的時候。
在往年,都是夏艷紅和石小茉、石小莉仨姑嫂一起做菜。三個大男人帶着三個孩子在客廳看電視。
但今年,石毅決定露一手,當仁不讓地接過了主廚的位子,只讓她們仨幫着切菜配菜。
隨着一道道佳肴端上餐桌,晚飯也隨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