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就沒將你的話當過真。

    蕭瑾言看嚮慕初月的眼神里，熠熠閃着期待的光，她忽然有些不忍，生生將後面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慕初月不否認自己對眼前這個出眾的少年有着別樣的好感。

    可是，如此突兀的進度的確已經超過了她的接受範圍。

    蕭瑾言對她有恩不假，可是因此便要求她以身相許，實在太過草率。

    慕初月，從來就不是個願意被人要挾的軟柿子。

    不論這個和她談條件的人是誰！

    蕭瑾言深深注視着慕初月，幾乎是她話落的那一瞬間，他眼裏的星光便驟然黯淡下去。

    一種名為失落的情緒從他臉上一閃而逝。

    嘴角壓抑着一絲怒火，眉宇之間不禁繚繞出若有似無的霸道與強勢。

    蕭瑾言唇角下拉，明確地顯示出他的不爽情緒，仿佛身前的空氣都快要被凍結一般：「好，我給你時間。」

    低沉的語調竟讓慕初月的心神跟着顫動了兩下，眼神隨着他起身的動作不自覺的追逐出去。

    他轉身，只留下一個背影。

    及腰的長髮黑瀑般垂順，有小撮慵懶地打着捲兒，緊緊貼合在他汗濕的身線上。

    星光傾灑，照亮了整個祭祀台，蕭瑾言的皮膚，閃耀着瑩瑩光亮，叫慕初月難以移開視線。

    她腦中一團亂麻，這個恣意隨性的傢伙，竟讓她不知以何種態度來面對了。

    「不是時間的問題。」

    慕初月開口，語氣裏帶有着稍冷的氣息：「就算過了再長時間，我也不能對自己的感情作出一個確切的保證。」

    自從宋子祁的事情發生後，慕初月雖然沒有決定不再觸碰感情。

    可是她對異性的態度，卻因此產生了一些轉變。

    她害怕過早作出決定，害怕自己將所有的信賴都傾注到一個人的身上，到頭來，卻又是一場虛妄。

    蕭瑾言是很優秀，對她更是有着莫名的情絲。

    但誰能保證十年後，乃至二十年後的事情呢？

    修煉之人一旦突破芥子境，便擁有了遠比常人更加悠長的壽命，境界更往上，甚至可以活到五六百年。

    如此漫長的壽命里，一二十年又算得了什麼？

    她等得起。

    慕初月一直期盼着能有一個人和她執手到老，相伴一生。

    即便「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想，在現實面前實在顯得太過蒼白，但她一直心存期許。

    她不願太早作出決定，以至於將自己傻乎乎地綁在一條船上。

    誰知道遙遠的將來，這條船會不會半路腐壞，或者最後載着別的人到達彼岸呢？

    未來還很長，慕初月需要做的，是竭盡所能將自己變得更好。

    這樣才能在今後任意的日子裏，以最耀眼的姿態，迎接可能陪伴她走到生命盡頭的人。

    這個人，她不知道是誰。

    畢竟，她現在才十五歲不到，這條路，才剛剛開了一個頭。

    「蕭瑾言，一時的許諾很容易說出口，可是想擔負起背後的責任，卻需要付出太多，你確定自己能夠勝任？」

    「當然。」

    此刻的他，眼中帶着鮮有的慎重意味，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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