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屍人筆記 第8章 娘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仿佛無形之中,有一隻大手鎖了我的喉。
那帶隊的黃皮子只當我是裝的,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它齜牙咧嘴,猙獰着對我說道:「你說話!三爺能活嗎?三爺能活嗎?!」
我張了張嘴,又指了指脖子,是向它解釋也是在向它求救。
這廝一開始似乎不相信,見我臉都憋得通紅了,它才試探性的對我伸出了爪子。
可爪子剛到我脖子邊上時,它整個身體就被一股大力給彈飛了去。
這黃皮子連忙站起來,左顧右盼了一圈兒之後,它對着空氣抱了抱拳道:「魚陵山黃府三爺親弟弟黃十七,敢問是哪路的朋友?不妨出來見個面。」
「別說魚陵山的小黃三,就是鐵剎山的那位姓黃的也不敢造次!這個因果,豈是你們能染指的?」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聲音剛落,黃府的大門直接崩碎開來。
先是幾個紙人進了院子,隨後幾匹高頭大紙馬拉着一輛紙車沖了進來,那輛馬車上赫然拉着一口黑色的黑漆大棺材。
棺材進了院子之後,直接就飛了起來。
隨後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兒,這才穩穩噹噹的落在了地上。
一瞬間,整個黃府上下鴉雀無聲。
看着那口棺材,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心裏的感覺變的五味雜陳。
紙人紙馬拉黑棺,來的人是誰我自然能夠猜得到。
這正是爺爺讓我提防的四路人馬中的一路,這也是最特殊的一路。
爺爺說我從她的肚子裏被剖出來,按理來說她該是我的母親才對。
可爺爺又說女屍的腹部當時以金線縫合,誰也不能確定我是她自然懷上的,還是被馮成縫進她肚子裏的。
所以在這件事沒有弄清楚之前,說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母親,並非定數。
從小跟着爺爺的我,受盡了白眼,每次看着別人有母親相伴,我未嘗沒有想過她,未嘗沒有在深夜裏想像她的樣子。
可如今在這裏,以這樣的形式相見,我竟然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
此刻,那個帶隊的黃十七眯起眼道:「原來是您來了,三爺一直說您來歷通天,我們黃家人自然沒有得罪您的想法,可您一過來就攪了三爺苦心謀劃十八年的局,又出言侮辱祖奶奶,未必有些太不把黃家人當回事兒了。」
棺材裏的她並未說話,那領隊的紙人卻開了口,它還是跟爺爺描述的一樣,瓜皮帽,花棉襖,紅臉蛋兒,臉上笑眯眯的。
它走到了黃十七面前道:「尊重?你們這點微末的本事,也配說尊重?」
黃十七還要說話,那紙人卻猛然的伸出手,迅捷得我根本就沒看清他的動作。
下一刻,它的手裏就多了一個怦怦跳的心臟,黃十七看着自己胸口上的血洞,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紙人張開嘴巴,直接把那跳動的心臟吞了下去,那大嘴唇子被鮮血浸染得更紅了。
吃完後紙人還嘖了嘖嘴巴,意猶未盡的掃了一圈院子裏的黃皮子們,這才懶洋洋的說道:「還有誰要尊重?」
那些黃皮子一個個滿臉的怨恨,可它們也知道這紙人不好惹,都不敢貿然上前。
「夫人,我們知道錯了,是我黃三有眼不識泰山,看在祖奶奶的份兒上,饒了我這次吧。」
這時候,黃三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隨後,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剛被我縫好屍體的黃三爬了起來,朝着那棺材跪着作揖。
棺材裏的她只是冷哼了一聲。
那紙人則是笑眯眯的看着黃三,它的笑臉此刻是那麼詭異恐怖。
黃三的那一雙小眼瞬間黯淡了下來,它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道:「夫人,黃三以死謝罪,求夫人饒了我的子子孫孫們。」
隨後,黃三直接張開嘴,吐出了一個猩紅的丹丸出來。
吐出了丹丸之後,黃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衰老。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灰老鼠一樣,渾身的毛髮也沒有了一絲的光澤。
它喘着氣兒道:「這修行了三百多年的內丹,算是我給冬青少爺的賠禮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