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闕 第三章·海上風起(四)_頁2
還是該感謝我像的那個人呢?」
伊祁箬眯了眯眸子,淡淡道:「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拙荊遇刺那夜,送兩位殿下出門時,光祿勛曾對我說,帝姬當年始着鬼面,蓋因忌諱以容掩才,並提點在下,莫走了東施效顰的老路。」說着,他長腿一動,轉身踩到腳踏上,拄着雙臂朝她的方向微微靠近,問道:「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帝姬,這一副銀面遮的是什麼?」
「是什麼?」
一隻手觸碰到她的面紗,只需微微一勾,便能叫那容顏現世,這時候,他答:「浮萍之根。」
「你真敢?」
真敢說出你的來歷,你的身份,你的根嗎?
許久,他沒有說話,只盯着自己捏住她面紗的手指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終究是沒有勾下手指,只是溫暖的手掌輕移,走過面紗,停在她鬢邊肌膚之上。
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觸碰到她的臉。
他說:「你當時很害怕。」
伊祁箬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站起身,赤足踏地,只着着雪白中衣的男子站到她跟前,細細的撫着她的眼,遠遠看去,竟似將她抱在懷裏一般親密,可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彼此間的距離有多遠。
摩挲着曠世的眸眼,他微微仰着頭,眉間情緒深沉,緩緩道:「這雙眼睛,美麗靈動,但是那個時候,我倒在你身上,一腔血濺在你臉上時,這裏頭寫滿了恐慌,即便你再努力的妄圖壓制住你的情緒,粉飾太平,對我而言,只要一個瞬間的眼神便可以明白你心中所想。伊祁箬,我們是一樣的人。」
良久,伊祁箬站了起來。
微微錯身,她道:「我們或許是一樣的人,可是當時,我絕非懼怕你的生死。」
「我不問你在怕什麼,是因為,我想,我已經知道你怕的是什麼了。」負手而立,他不知想些什麼,低眸一笑,便問了一句:「伊祁箬,你會寫後悔二字嗎?」
話音落地,她的目光便毫無徵兆的追隨而來。
極快的看了他一眼,她說:「不會。」
沐子羽笑着點頭,「甚好。」
說罷,轉身又倚回了床上,靠着軟著,懶懶怠怠道:「三日後廷尉府庭審聶逐鹿,還請帝姬賞臉蒞臨。」
「王婿有心了,只是逐明戰酣,西北又復動盪,本宮未必脫身及時,不過無論如何,王有心,定是會到場的。到時,盼着王婿還要好好表現才好。」
沐子羽笑意莫名,頷首道:「自然。」
臨走前,伊祁箬又想起什麼,回身說道:「唔,對了,守成王病重,王婿不會怪本宮不給閣下歸程做孝子賢孫的機會吧?」
沐子羽半深不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羽自小罔顧人倫,還要帝姬莫要誤會我冷血無情才好。」
伊祁箬搖頭一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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