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何等金貴，哪能用『興許』來論。」嬤嬤仍舊不放心，當即讓人拿長公主的牌子進宮請了太醫。

    秦靜蘭侍在一旁，怕引起懷疑，不敢再說話，只兩隻交疊在一起的手掌指印嵌進了掌心裏。

    不多時太醫匆匆趕來，仔細為長公主把了脈，並未發現什麼異樣，但既然來了，縱然沒有發現什麼也不能這般回答，太醫捋着花白的鬍子想了片刻，提筆寫下一個溫補的藥方。

    「公主殿下脾胃有些虛弱，照這個方子熬成藥膳吃上兩日。」

    嬤嬤讓丫鬟接過方子，遞上打賞的銀子，將人送出去了。

    丫鬟拿着方子快步離開去抓藥，長公主在嬤嬤和秦靜蘭服侍下換了衣裳躺去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秦靜蘭坐在床榻前，神思不屬的捏着繡繃針線，斂眸觀察長公主。

    嬤嬤撥了撥香爐里的沉灰，添上兩個香味清淡的相片，蓋上鎏金立鶴香爐蓋，輕手輕腳來到長公主床邊，幽幽嘆了一口氣。

    長公主這一覺睡得很沉，睡夢中白皙的臉頰上泛起淡淡不正常的紅潮，嬤嬤看着不對勁，小心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嘶』了一聲。

    「壞了，公主額上怎的這般燙！」

    心臟猝然急跳，慌張中繡花針刺中手指，秦靜蘭手忙腳亂的站起身，神色難掩慌亂。

    嬤嬤着急，並未注意到她的反常，頭也不回地吩咐，「靜蘭，快快讓人去請太醫！」

    「......是，我這就去

    。」秦靜蘭放下針線簍子，走到屋外吩咐下去，很快折返回來。

    「殿下，殿下......」嬤嬤喚了兩聲，長公主悠悠醒來，眉眼間猶帶着睏倦，喉間又干又熱，難受極了。

    「本宮......我，這是，怎麼了？」  好好一句話，長公主頓了幾下才說完。

    嬤嬤回話，「您發熱了，已經着人去請太醫了。」

    「水......」長公主動了動，嬤嬤彎身扶她起來。

    秦靜蘭忙去倒水，背過身時緊繃的情緒稍一鬆懈，險些將茶杯打了。

    索性長公主和嬤嬤並未注意到這邊，她很快平下心神，倒了杯水餵給長公主。

    「祖母——祖母——」

    幼童的呼喚聲夾雜着腳步聲傳來，聶雲宛跟在後面柔柔勸：「止哥兒，慢點兒，別摔了。」

    「好的娘親。」

    丫鬟撥開珠簾，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童跑了進來，眉眼間與成年後的聶景珩四五分相似。

    宋錦噗呲一樂，沒想到聶景珩小時候這麼軟糯，像個糯米糰子似的。

    糯米糰子進了內室，張開手撲到床上讓長公主抱，「祖母，您今天怎麼去沒有陪止兒玩呢？」

    長公主臉上綻開笑容，眼中迸發出毫不掩飾的喜愛，「祖母身子不舒服，等祖母好些再陪你玩好不好？」

    「好~」糯米糰子軟聲答應，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長公主，小手忽然探上長公主額頭，「祖母，您額頭好燙，要像止兒一樣吃很苦很苦的藥藥嗎

    ？」

    立在一旁的聶雲宛嚇得不輕，忙上前拉下他的手，「止兒不可無禮。」

    方止委屈的癟了癟嘴，眼眶剛紅了一瞬，長公主立刻心疼的護上了，「你這是幹什麼，本宮是止兒親祖母，不必講究這些。」

    高雲宛受了兩句責備，臉色也沒變一下，「是。」

    秦靜雲難掩幸災樂禍的勾了勾唇角。

    祖孫兩個親親熱熱說了幾句話，長公主便吩咐嬤嬤把方止抱下去，「止兒隨你娘先回去，祖母生病了，恐傳染給你。」

    「好，止兒聽祖母的。」

    方止沒讓人抱，小腿一用力跳了下去，乖乖牽上聶雲宛的手同長公主告別。

    母子倆前腳剛走，後腳太醫提着藥箱來了，原以為還是不痛不癢的小毛病，乍然瞧見長公主通紅的嚇了一跳。

    摸出脈枕墊在床上，太醫搭上三指，凝神摸脈，初一看像是風寒高熱，再一看好似又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他經驗豐富，可摸了半晌脈卻分辨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恐被指責醫術不精，這名太醫並未將那不對勁的地方說出來，只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