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是不是很笨，我想靠習武來復仇，可我練了四年，卻連一直偷懶的師弟都打不過。」

    阿牛沉默了片刻，有些失落的踢着路邊的石頭。

    「你不是笨，只是你選的這條路不適合你。

    你腦子活，應該讀書，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

    阿牛姑姑摸摸他的小腦袋，笑容溫柔。

    「可讀書不能幫我報仇啊。」阿牛咬着嘴唇道。

    「為什麼不能，條條大路登仙門，修仙從來不是只有一條路。

    你又如何知道，沒有人以文入道，最終成仙呢。」

    「以文入道，文道？這個世上真的有人可以以文入道嗎？」

    阿牛的眼中，突然迸發出希望的光。

    阿牛姑姑笑了笑，「萬事皆有可能。」

    阿牛低下頭，片刻後又抬起，他用堅定的聲音說，「姑姑，我要讀書。」

    姑姑只是點點頭，輕應一聲，「好。」

    阿牛在姑姑的安排下進入了書院，他脫掉了武者學徒的短衫，換上了儒衫，頭髮用方巾束起，開始有了讀書人的模樣。

    而此時天源鏡外。

    「那個孟覺到底在做什麼啊，他為什麼要扮成女人接近阿牛？」

    「這都不是最奇怪的，既然知道是要幫阿牛報仇，她直接出手殺了那兩個傢伙不就好了。

    那二人也是金丹修為，雖然一次對付兩個可能打不過，但只要使點手段再逐個擊破也不是不可能。」

    「這都過了十年了，阿牛都十六歲了！

    他又是送阿牛去習武又是讓他讀書，正經事一件沒幹，他這樣能過第二輪比試才怪！」

    「凡人壽命短暫，不過匆匆數十年，萬一這個阿牛中途死了，他可就徹底失敗了！」

    「我倒是覺得這個孟覺不簡單，你看看其他人，那些人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做了，直接就殺過去找了那對狗男女。

    不但殺了，還把屍體帶到了阿牛面前，也沒見阿牛給他們高分」

    「這個阿牛怎麼這麼難搞，明明幫他報了仇了他還是不高興，難不成真要讓他親手報仇才行？」

    「怎麼可能，阿牛就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沒有我們修士幫他，他這輩子都別想報仇。」

    「我倒是對那個以文入道挺感興趣的，也不知道這是孟覺瞎掰的，還是世間真有文道。」

    「這還用問，肯定是瞎掰的，什麼文道從未聽說過！」

    天源鏡外眾人議論紛紛。

    因為本輪的比試目標明確，所以很多人都提早完成，還從天源鏡中出來了。

    已經完成但是又沒有得到高分的人，也是一頭的霧水，不明白自己已經幫阿牛報了仇，為什麼他還是不滿意。

    有人聰明的破了那對狗男女的丹田，讓他們也成了凡人，再把他們丟到阿牛面前，讓阿牛得以親手復仇。

    這樣做得分確實不錯，但也僅有七十分，而滿分是一百分。

    至於那些自己把人殺了，把屍體帶給阿牛看，或是直接帶着阿牛殺上門去的，不過只得到六十分甚至五十分。

    總之，阿牛評分的標準簡直讓人迷惑。

    而天源鏡內時間飛逝，阿牛已經三十歲了，他已經從一個少年，變成了三十歲的成熟男人，嘴上還蓄起了鬍鬚。

    阿牛現在已經不叫阿牛了，書院的夫子為他起了一個大名——林天默。

    林天默是真正的天賦型讀書人。

    他讀書一年，頂人家的三五年。

    哪怕他已經三十歲，還是保留了讀書的習慣，每天都是書不離手。

    只是他身上那種形於外的仇恨殺意，已經通過多年的修身養性再也看不見了。

    這十幾年，林天默身上發生了很多事，他讀書十年，在二十歲那年下場參加科舉，一舉考中了狀元。

    隨後被安排回老家做了縣令，這縣令一做就是五年。

    五年後，因為政績不俗，朝廷有意讓他留京，他卻選擇辭官歸鄉，從此不再涉足朝堂。

    二十五歲以後，他開始外出遊歷。

    五年的時間，他去了很多地方，看過很多風景，但再美的風景都無法令他停留。

    不管他去到哪裏，每隔一段時間必會寄一封家書回家，讓姑姑放心。

    姑姑也會托人給他帶信，讓他在外要照顧好自己。

    直到林天默四十歲以後，他不再看書，而是回到老家承歡膝下，開設學堂教書育人。

    所有人都以為，阿牛已經徹底變成了讀書人林天默，他的復仇之心已經消失。

    因為在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那團屬於復仇之人的火。

    「不用問了，肯定失敗，阿牛成了林天默，他不會再報仇了。」

    「我也覺得他不會再報仇了，你們看他現在過得多好，對一個凡人來說，他這一生也算是精彩了。」

    「是啊，狀元中過了，官做過了，還四處去遊歷過了，現在都開始養老了。」

    「這個孟覺，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他想讓林天默放棄復仇才搞了這麼一大出！」

    「可是不對啊，他這麼做他圖什麼？不讓阿牛報仇他第二輪比試不是完全失敗！」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林天默五十歲時，他的姑姑過世了。

    葬了姑姑後，他變得更不喜歡看書，時常在雨天看着窗外發呆。

    直到為姑姑守孝三年後，他關了書院，潛散了弟子，獨自一人離開了從小生活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猜測林天默想去哪兒，直到看到他來到了一處山門前。

    「老頭兒，這裏可是仙門，你一凡人來這裏做什麼？還不滾下山去！」守門弟子怒而喝斥。

    修仙者對凡人，一向不懂什麼叫客氣。

    在強者為尊的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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