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到底什麼意思？」

    秦凌臉色從未這麼難看過。

    秦政冷笑，眼裏甚至還有看熱鬧的嘲諷意味。

    「這不是說的挺明白了嗎？

    如果不是你任性，怎麼會牽扯出這麼多莫須有的事。

    我早跟你說過，你這麼大點的孩子就是容易衝動，你還嫌我多管閒事，現在好了，把跟你有關的人都害死你就高興了！」

    這哪裏是要解決事情的態度。

    分明就是幸災樂禍，並想趁機從秦凌身上敲詐一筆。

    秦凌不想繼續猜謎語，隨意一揮手。

    「我做事問心無愧，誰做壞事你就去找誰算賬，怎麼這也能怪到我身上。你不想說就算了，還有事嗎？」

    秦政蓄力那麼久的邏輯就這麼被擊破，他瞠目結舌好幾秒，只擠出一句責罵。

    「敢這麼跟你老子說話，你這是不想在這個家待了！也不看看你是誰生的！」

    秦凌聽懂了，這話的意思是秦政已經說不出有用的內容。

    他不再等待，轉身就走，把難聽的謾罵全拋到腦後。

    「真有問題我肯定一力承擔，那時候再來找我吧。」

    離開秦家的時候，秦凌還在琢磨這件事。

    強迫未遂、名節不保稍微捏一個挨邊的詞丟出去，都足夠引起軒然大波。

    真等到這樣的情況發生，他會極為被動。

    必須先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但秦政說話帶有極強的個人偏見，他又不願意欠林家人情，這件事還沒有傳播出去，那了解事情原委的渠道豈不是只剩下

    去找當事人聊這些，這不是揭人傷疤嗎？

    秦凌嘆着氣搖頭，打着傘走到路邊，正好看到一束強光靠近。

    秦冰關掉遠光燈，把車停在秦凌身邊，搖下車窗：「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說曹操曹操到。

    秦凌有些不自在，尷尬地回答：「秦政說有事找我，我就回來看看。」

    「爸？」

    秦冰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幾乎能猜到那人要說什麼。

    有些問題確實需要解決，至少這樣才能堵別人的嘴。

    秦冰解開車門鎖，把副駕駛的門打開。

    「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聊，上車。」

    秦凌眼皮子跳了跳。

    說實話，他現在還覺得尷尬。

    之前的事情依舊曆歷在目，這位高冷的大小姐多次擠兌排擠他的樣子，他可都還記得。

    他對秦冰喜歡肯定說不上，但也沒到恨之入骨的地步。

    更何況，有些事對她來說確實是無妄之災。

    「你找個地方。」

    最後，秦凌還是上了車。

    時間不早，再加上洪澇影響，秦冰打開手機翻了一圈，沒在附近看到適合談話的安靜場合。

    她總不能帶人去酒店。

    思索一圈後，秦冰把方向盤打到底：「去我自己的公寓，有意見嗎？」

    秦凌搖頭，只說她決定就行。

    此時他想的只有一件事：秦冰會過問他的意見，不盲目對他指手畫腳，就甩秦政十條街了。

    及時從秦家出來果然是個好決定。

    那間公寓離這裏不近不遠，路上會需要一點時間。

    聽到秦冰對此的解釋，秦凌還擺手說沒關係。

    「反正我的行程已經被打亂了，今晚也沒別的事做，實在不行車上也可以聊。」

    秦冰無力地笑笑。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抓着方向盤的手指逐漸收緊。

    秦政能從她眉眼間看出一絲急躁，但不知來源。

    直到車突然熄火。

    「怎麼會？這邊路上的積水明明不多」

    秦冰恨鐵不成鋼地拍了兩下方向盤，咬牙嘗試重新啟動。

    反覆失敗幾次後，她的表情逐漸變得難堪。

    「不行就叫人來看看吧，反正不着急。」

    秦凌稍微安撫一句。

    他這時候才有閒心打量車的內飾。

    「這不是奧迪嗎，還是幾年前的款式，你最近在搞復古風？」

    秦冰嘴唇緊抿着，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幾秒過去，她才艱難地開口：「沒，我暫時只有這個，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這車這麼不給面子。你去旁邊躲一下雨先，我們打車走。」

    秦凌聽得一腦子問號。

    他乖乖按照秦冰說的做，等兩人站在街道旁的屋檐下時，才找機會開口問。

    「你之前不是開法拉利的嗎，再不濟車庫裏也有幾輛能開的。你車呢？」

    就算是想換個風格，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落魄。

    秦凌如此再三追問，秦冰想藏也藏不住了。

    更何況她很清楚，只要秦凌想知道，她捂着也沒用。

    「賣了。」

    事情壓在心口讓人難以呼吸，說出來的時候語氣反而輕飄飄的。

    秦冰自嘲地扯着嘴角，「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的手段。」

    收購股份、凍結卡，儘可能斬斷她能獲取錢財的路子。

    秦凌以前不是沒經歷過。

    甚至他的境況比秦冰更慘。

    他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試探着問：「為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他不滿意我現在的生活，覺得只要我在外面過不下去，就會乖乖去結婚。」

    想到這些，秦冰眼中只有荒謬二字。

    秦政把能做的都做了，她當時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只剩下錢包里少量現金，以及早早買的自己名下的少量房產和豪車。

    如果不是有這些東西作為周轉，她現在可能已經在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