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段成放的背影走出臥室，趙若明才鬆了口氣。

    趙若明往床上一癱，很沒形象地呼喚道：「系統？系統？」

    「我在。」

    趙若明鬆了口氣，遲疑道：「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感覺哪裏怪怪的。」

    203不動聲色道：「哪裏怪？」

    趙若明皺皺眉頭：「就是我上車，然後你給我捏出零件之後的事情總之迷迷糊糊的，記不太清了。好像蒙着一層霧一樣。」

    203停頓了一下，道：「可能是一種大腦保護機制吧。也許以後會想起來的。」

    趙若明也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爽了，導致腦子也一起飛出去了，便沒再計較，而是認真道：「203，你的刑期沒事了嗎？」

    203被判了7天拘留，這事兒她可還惦記着呢。

    203微微一滯，隨即笑道：「不用擔心。偷渡罪本不該判這麼重的。穿書部那邊剛剛給我發了通知，對誤判一事表示了歉意，還給了我五千個能量點作為補償。」

    趙若明這才放下心來。冷笑道：「鐵公雞拔毛，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要堵你的嘴？」

    203點了點球：「這件事已經死無對證。所以我接受了這份補償。」

    說到死無對證，趙若明就一陣窩火，同時還一陣納悶。

    「系統，這幕後主使都有本事安插神風系統算計我了，幹嘛還要七拐八扭地走下藥陷害這條路？直接讓江夫人鑽進段家一刀把我捅死不就完了？」

    或者讓江夫人開着大皮卡撞死段鴻跡，或者讓江夫人在飯菜里下耗子藥毒死段鴻跡，實在不行讓江夫人舞着菜刀在背後給段鴻跡來那麼一下子——搞死人的方法那麼多，江夫人為什麼偏偏選擇這麼迂迴的方式？

    幕後主使折騰了這么半天，最後只搞出個下藥門，聽起來怪low的。

    203系統雖然是新手系統，但對世界的規則，好歹比趙若明知道的多一些。

    203無奈道：「你以為你被殺了任務就失敗了？不是的。原劇情沒走完，段鴻跡不該死。如果這時候段鴻跡突然離奇死亡，萬象宇宙只會沿着時間線徹查，勢必揪出幕後主使來，讓對方自掏腰包把劇情還原，然後丟進宇宙深處坐大牢。」

    趙若明眼睛一亮：「對啊！我差點忘了，段鴻跡死了，我卻不會死！」

    靈魂與軀殼在萬象宇宙不是一碼事，肉身死了，把靈魂抽出來再塞進一個新肉身也就是多費點能量的事情。

    「除此之外」

    203沒有說完，它相信趙若明一定能自己猜出來。

    果然，趙若明躺在床上，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驚道：「除此之外她不能崩人設？」

    203微微閃了閃，沒有說話。

    趙若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她在辦事兒之前特意問了江繪伊一句『我是不是從來沒碰過江繪伊』，我以為她是為了迷惑江繪伊，其實她是為了迷惑——迷惑這本書！」

    江夫人一直盼望着江繪伊能給段鴻跡生個孩子。以江夫人的人設，如果知道段鴻跡從來沒有碰過江繪伊，那麼下藥一事，雖然聽起來仍有智力缺陷，但邏輯上卻是通了。

    附身在江夫人身上的那個系統正是用了這種方法，讓劇情的法則對她開了綠燈。

    只有通過這種迂迴的方式，讓「段鴻跡」自己違背劇情，才能合理地除掉趙若明。

    想到此處，趙若明的心稍稍放下了一半，卻仍有一個疑問沒有解決：「那麼，江夫人死而復生那一刻，劇情為什麼沒有察覺到它（附身系統）的存在，把它彈出去呢？」

    這個問題連203也無法解答了。

    附身系統與江夫人融為一體後，被世界識別為同一個人，這自然毋庸置疑。可是在附身系統進來的那一刻——即使是倏忽一瞬，世界也不該察覺不到啊？

    趙若明把這個疑問暫且壓在心底。見203今天似乎比往常沉默寡言許多，趙若明以為它是擔心以後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便笑着安慰它：「好了統子哥，這件事證明，幕後主使想要處決我，也只能借劇情的手處決我，而不是咔嚓一下想殺就殺。這不是很好嗎？」

    203閃了閃：「這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