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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地轉臉，唇卻被吻住。

    唇齒融合的瞬間，花慕青下意識地收緊手指。

    不等拳頭攥起，慕容塵的手指就11插11了進來。

    食指交纏。

    唇舌纏綿。

    空氣里，鼻息間，呼吸中，是一股股悱惻難解的香與靡麗。

    花慕青輕輕地顫抖。

    被索取，被吞噬，被牽引，被帶往某個可怕又令人貪婪的極仙之地。

    她下意識地輕吟。

    胸口處，突然微涼。

    她迷離的意識清明片刻，這才意識到——慕容塵的手，居然……

    猛地回神，按住那隻不安分的手。

    慕容塵抬眸，看小丫頭煙霞緋動，動情薄粉的臉。

    笑着呼出一口氣，「怎麼了？」

    那幽幽嗓音，低啞暗沉，慾念勾人。

    聽得花慕青心尖兒直顫。

    她張了張口，片刻後，輕聲問：「殿下……今日在宮中，遇到什麼了？」

    是問的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慕容塵一頓，再次抬頭看向花慕青。

    小傢伙臉上雖情色未褪，情動卻已冷卻。

    他自嘲地無聲挑唇，收回手，坐了起來。

    花慕青閉着眼胡亂地擺弄了下衣衫，剛要坐起來，慕容塵伸手，在她背後墊了個涼枕。

    花慕青抿了抿唇，沒說話。

    慕容塵又掃了眼這被自己半誘半強之後，反而露出一點內疚模樣的傻丫頭。

    搖搖頭，說道，「今日在宮中，景浩邵言語提及我母親，我差點，在帝極面前，殺了他。」

    花慕青微驚，片刻後，沉下了臉。

    這些人，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慕容塵？他到底做錯過什麼？

    非要將他逼得人不人鬼不鬼，徹底成魔，他們才能心滿意足不成？

    慕容塵輕呼一口氣，又道，「其實我本能克制，但是那一刻，就是想殺一個人，叫帝極看一眼。」

    花慕青試探地伸手，沒摸到慕容塵，卻被他主動握住。

    她順手翻過，蓋住他的手背，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殿下是想讓帝極失望？還是想讓他對生惱？又或者，是想對帝極說，想殺了他？」

    慕容塵看向花慕青。

    縱使看不見，五感衰弱，可這小丫頭的心智敏銳，卻比往常更甚數十倍！

    不過只通過他今日稍微異常的情緒，以及方才的隻言片語。

    就猜出了，他對帝極的……殺心。

    鬼二問他，為何能控制住，卻故意要暴怒差點掐死景浩邵。

    因為，當時，他站在龍淵宮前。

    想到那個男人，會站在那冰冷高仰的台階上，無情無緒地操控他的情感他的所有，他的一生。

    他就突然，很想用骯髒的東西，卻破壞那白到刺眼的肅穆與莊嚴。

    讓那個站在台階之上，不染纖塵，仿若真的天龍之子的男人，也被這紅塵給戳個洞穿。

    讓鮮血將他屠戮，讓他好好地看一看，他親手做下的罪孽。

    讓他露出那不堪齷齪的真實面目！

    他恨！

    是的，他恨極了！

    卻無法說，無從發泄。

    只能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去憤怒，去肆無忌憚地想破壞一切。

    旁人都說他是魔，是鬼，是瘋子。

    無人理解他。

    可現在，坐在身邊的小丫頭，抓着他的手，安安靜靜地閉着眼，卻輕輕淺淺地，說出了他真正的心思。

    他轉過臉，看花慕青。

    就見這朵多日來一直藏着毒刺，扮作一朵溫柔解語花的小花兒，終於在一次地露出了那點兇殘駭人的可怖獠牙。

    偏偏又笑得輕巧淡雅。

    閉着眼，柔聲柔氣地說：「殿下，嬌嬌不想看如此難過，所以……嬌嬌幫殿下，去殺了他，如何？」

    她側過臉，本來媚態迷煙的眸子不見，一張嬌容，卻在這冷毒又溫柔的話語裏，愈發顯得魅惑迷人。

    慕容塵輕笑起來，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倒是敢說。」

    花慕青抿嘴，一笑之下，寒氣散去，又變成了那朵溫溫柔柔的小白花。

    仿佛剛剛那一瞬間露出獠牙血口的食人花模樣，不過就是個錯覺的幻境。

    慕容塵笑着搖搖頭，將她抱在懷裏，「現在還動不了他。我不想冒險。」

    花慕青微笑，點了點頭，「嗯，我聽殿下的。」

    慕容塵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原本抑鬱在胸口的那團惡氣，終是一點點地散去。

    他菱唇微揚，閉上眼。

    ……

    幾日後，瑤姬來了一趟小院。

    某天夜裏，蘭英也來了一次。

    又過了兩天。

    宮中傳來消息，說景浩邵傷愈上朝，請帝極主審『午門拋屍案』，宸王將作為最大嫌疑人，接受三堂會審。

    審案的日子，就定在第二日。

    慕容塵得知這消息時，正在書房教晟兒讀書。

    小傢伙最近總喜歡黏着他，他倒也不拒，只要晟兒想要的，都盡己所能地滿足。

    讓晟兒越發對這個威武不足卻俊美不凡的爹爹，更加歡喜。

    唯有一條，就是這孩子，還是不喚他一聲「爹」。

    慕容塵倒也不急。

    正翻着一本《山海怪志》在讀給晟兒聽。

    外面，鬼二走進來，含笑道，「王爺，蘇錦在外頭，說小姐請您過去一趟。」

    晟兒一聽，先高興地跳起來，「我也要去！」

    慕容塵卻拍了拍小傢伙的頭，「娘找我，又不是尋，自己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