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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荷做了很多年的暗衛，還是第一次在旁人，尤其是一個少女面前，感受到了在慕容塵面前才有的那股膽寒。

    她垂下眸，低低地答應，「是。」

    花慕青滿意地笑了下，這才起身，「伺候我洗漱吧，水雲居，怕是還有好戲等着我呢。」

    ……

    水雲居，花府老夫人所住之處。

    花慕青到的時候，內宅里已經鶯鶯燕燕一片歡聲笑語了。

    花月芸正好在當門口的位置，一眼看到花慕青走進去，難掩得意地一抬下巴，朝花慕青冷哼一聲！

    花慕青倒是有些新奇——哦？昨天見到還是個豬頭模樣，怎麼才一夜，花月芸的臉居然恢復如初了？甚至肌膚光澤，較之之前更加細膩如玉了？

    見花慕青看她。

    花月芸更加高興，顯擺似地往她跟前走近幾步，低聲道，「失望了吧？哼，這是表姐給我的藥膏，她親自配置能活血化瘀的極品藥膏！連宮裏都求不到的！」

    這副歡喜驕傲與有榮焉的模樣，簡直可笑得夠蠢。

    旁人不知。

    花慕青懂得藥理卻知道，效果越快的藥，便是毒性越大的東西。

    尤其花慕青此時看花月芸臉上的肌膚，那細膩之中，隱約可見吹彈即破的點點血絲。

    仿佛花中潤色，卻又更勝嬌憐。

    便知，花慕青這臉上的肌膚，約莫……已經出了問題了。

    心中冷笑。

    褚思璇怕是知曉她會藥理這點事，所以為了壓制自己一頭，以及維護表面那點子所謂的才情能力，連毒藥都敢給自家表妹用，不怕這位睚眥必報的姑母知道了，會直接撕了她的臉？

    不過……這正好給了花慕青一個機會呢？

    讓上都護府跟褚秋蓮徹底離心的機會。

    呵。

    「這不是慕青表妹麼？」忽然，一直站在老夫人跟前說笑的褚思璇回過頭來，端雅大方地朝她一笑，「怎麼站在門口，也不過來與姑奶奶說話？」

    這話說得，仿佛她像是主人般。

    可又讓人覺得，她是溫柔善良的，提醒花慕青該以老夫人為重，卻實際上，將花慕青落在了一個不知尊老的心思上。

    軟刀子，糖里毒。

    這個京城第一才女，倒是玩得得心應手。

    花慕青毫無同情心地將花月芸拽出來擋刀，「哦，四妹妹拉着我說話呢，正說着她這臉，是表姐給的藥膏，擦了藥才恢復的，不知表姐用的是什麼方子配置的？」

    花月芸在大長公主處受傷的消息，老夫人其實也知道了。

    可畢竟這事花月芸也是有些過分，且又是大長公主降罰，只是死了一個三姨娘，也算能遮掩得過去。

    所以老夫人並沒有多番計較這一回的事端是否是因為花慕青引起的。

    聽她詢問，反而也笑着問褚思璇，「是啊，璇丫頭，竟是會配此等藥膏？我竟一直都不知曉。」

    褚思璇含笑低眉，「不過也就是配來玩玩，不值當姑奶奶一問。還好能醫好月芸妹妹的臉，不然幾日後的賞花春宴，她可就無法去了呢，只慕青表妹一個人去，也是可惜。」

    話里話外不離挑撥離間，為自己拉仇恨。

    聞言，花月芸果然惡狠狠地瞪了眼花慕青。

    花慕青也不理她，卻聽出褚思璇這話里故意的轉移話題。

    心裏越發確定——那藥膏必然有鬼。

    也不動聲色。

    微笑道，「是什麼春宴？」

    老夫人這才想起，花慕青從進入花府來，就一直被當作見不得人的存在藏着在，哪裏還知道什麼春宴。

    見她一副無辜柔和的樣子，以及前些時日她百般受的委屈，以及在自己跟前那般的溫柔小意。

    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是開國侯府的宴會，老侯爺也不知從哪裏得了一份十分稀罕的牡丹，侯爺夫人便請我們去看呢。」

    說起來，老夫人也在受邀之中。

    花慕青溫溫軟軟地看向老夫人，「哦？如此熱鬧的聚會麼？慕青也有機會去麼？」

    花月芸當即撇嘴，「以為是誰啊？去的都是身份貴重的貴人，去了，不怕……」

    話沒說完，褚思璇忽然朝她看了一眼。

    花月芸一怔，莫名後背一寒，有些驚慌地看向褚思璇，卻只看到她溫雅大方的笑道，「慕青表妹若是想去，自然是可以的，我與……」

    笑了下，「小侯爺說一聲，便是了。」

    花慕青當年思慕司空流的事情，可謂京城都有風言風語。

    此時褚思璇卻也不知是不是無意的，還這麼故意提及。

    仿佛在昭顯她與司空流關係多麼不一般似的。

    老夫人的臉沉了沉，咳嗽一聲，將花慕青拉到跟前，和藹地笑道，「方才侯爺夫人送帖子來，也給了遞了一張帖子，若是不想去，自有奶奶幫回絕便是。」

    花慕青還沒說話呢。

    花月芸忽然又道，「奶奶好偏心，都不理表姐和我了麼？表姐分明是好心好意請她去玩的，讓她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褚思璇，眼中有些討好。

    花慕青瞥見，心中忽然想到一個能讓褚思璇身敗名裂，又能讓花月芸做了出頭椽子，自己身而退的辦法。

    笑了笑。

    對老夫人道，「多謝奶奶心疼慕青。四妹說的……也不無道理，這種貴人聚集的地方，慕青自來去的少，若是有機會，從旁邊觀望觀望，學學貴人們的一二氣度，也是極好的。」

    褚思璇有些意外——花慕青竟然為了能去開國侯府，都能將自己的姿態放到如此低？

    心中一絲不屑與惱怒滋生，這賤人，分明就是對司空流念念不忘！敢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