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一路呼嘯着，終於在入夜前趕回了東州市金水集團總部。

    金言讓王海把大家送到各自的住處，然後自己駕駛着摩托車趕去了總隊梁銳的辦公室。啟程前他給梁銳撥了個電話，確認副大隊長會在辦公室等他。

    「難為你了。」這是梁銳見到他後的第一句話。

    「在其位，謀其政。」金言笑道，「我身為金水集團之主，就應該為集團解決發展的瓶頸。同時，身為總隊的裝備供應商，也應該為總隊解決武器裝備的後顧之憂。」

    「能解決嗎？」梁銳看着青年人輕鬆且帶點嬉笑的神色，心中也鬆了下來。肯定是解決了，要不然這小子不會如此輕鬆。

    「基本解決。」金言說。

    「那就好。」梁銳感覺這些天以來身上無形的壓力，一下子消失無蹤。只要金水集團的武器裝備能夠保障得上，他有信心總隊在面對即將到來的風雨時，至少還有一些底氣。

    他沒有細問這小子在異界的事。願意說的話，這小子肯定會說的。

    「我還有別的情況要報告。」金言沒有說異界的事，「孫飛的事。」

    「情況我都知道了。」梁銳說道，臉色有些痛苦，「其實，督查大隊已經收到了線索，正準備查他。」

    「他上了邪盟的貪腐必殺令。」金言將龍鐵拳的檄文和那份名單遞了過去。

    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這兩件東西，梁銳的臉色更加痛苦。

    「金言，你知道這世間最痛苦的事情，除了親人的離世，家破人亡之外，還有什麼事能更讓人揪心揪肺？」他突然問道。

    年青人一怔。

    「還有一種痛苦，就是你兢兢業業、精誠努力地建設着一堵牆，卻發現周圍的人仿佛都在挖牆角，不把這牆角挖空誓不罷休，他們所做的，就是為了把造牆用的磚搬回家裏自己來用......」梁銳看上去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我有體會。」金言說，「我在東州大隊做副監委，連續處置了區中隊長、監察工作科科長、正職監察委員。這種心情，我能理解。」

    「你來說，個人的利益，真的那麼重要嗎？」梁銳說，「組織給了他們權力、榮譽和相應的待遇，給了他們實現人生夙願的平台和機會。他們怎麼就不知道全力報效，卻反而公權私用，魚肉百姓。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這些人難道都是心理完全失衡的變態嗎？」

    「別的人還好說，算我不了解。可是孫飛，孫飛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我自認對他非常了解的！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梁銳的神情就像一隻困獸。

    金言無言以對。

    「總隊長，之前我有過幾次猶豫。」終於，他說道，「猶豫的時候，我會想着，正義同盟，其實做的事也沒那麼壞。」

    梁銳倏地盯着他。

    「億萬黎民，百姓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誰能給他們公平，他們就擁護誰。東華古話說得很好，世道人心，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們不在乎自己過的怎麼樣，而在乎大家過的是不是都一樣。如果大家都貧困，也沒什麼矛盾，如果有人富而有人貧矛盾就會產生了而會越來越大。」

    「如果是正正噹噹地富裕也沒什麼。可如果是通過官商勾結、貪污腐敗等等劣跡來發家，百姓是不會答應的。因為他們損害的是百姓的利益，貪污的是百姓的血汗。百姓貧而官商富，就是動亂之源。」

    「正義同盟做的事，就是強化了這一點。龍鐵拳的檄文，一字一句都深入人心。就連我看了也禁不住怦然心動。就連金語蓮那樣的人，也為龍鐵拳而傾心。副總隊長，我們真該醒醒了。如果天庭組織沒有進行一場自上而下刮骨療毒般的變革，那麼面對天華鬼洞的民變，加上正義同盟的起事，我們將徹底失去道義，失去人心！」

    聽到這裏，梁銳原來只是痛苦，現在是全身冷汗。

    之所以全身冷汗，是因為他害怕了，恐懼了。

    金言馬上就發現了副總隊長的不對勁。仔細一察，原來不自覺間自己又用上了青涵殘像傳授的「惑心之術」。

    這特麼的，怎麼與食鐵針一樣邪門，有的時候都不聽自己使喚。

    惑心之術擴大了梁銳心中的恐懼。

    好半天他才緩過勁來。突然，他凌空向金言揮出了一掌。

    後者雖然不明所以，還是還以一掌。兩掌兩對，二人各退半步。辦公室內風聲疾作，有文件被掌風激起的氣流吹落地上。

    「你異能8 級了。」梁銳說。

    「嗯。」金言說。

    「這種修煉速度，快得令人髮指。」梁銳說道，「便是我，有着總隊諸多資源幫助，如今也僅僅是7級而已。」

    「機緣巧合。」金言說道，「我的機緣一向不錯。」

    梁銳的眼睛漸漸亮了：「異能8級，我想你未必非要接任韋師汀的監察委員一職不可，或者有更適合你的正處級的位置。」

    副大隊長又要給自己安排什麼。

    「為了應對天華鬼洞的異變，以及邪盟活動猖獗，總隊已經決定要成立第二機動作戰大隊。」梁銳把一份草擬的文件遞給他，「原來的機動作戰大隊將變為第一機動作戰大隊，主要是支援省內的事務，未來也將主要應對邪盟動作。新成立的第二機動作戰大隊，主要是按照總部及總隊的需要，隨時待命北上，支援天華鬼洞異變事宜。」

    「哦？」金言饒有興趣地說，「那就是說，這個第二機動作戰大隊是有機會面對面對地到天華鬼洞擊殺異世界的入侵者了？」

    「不止是有機會，而是百分之百會。」梁銳說道，「這符合你追求功業的個性。當然，也會非常危險。」

    「副總隊長，你太小看我了。我如果怕危險的話，會冒冒然跑到異世界去？」金言覺得這個第二機動作戰大隊隊長的工作，比東州大隊監察委員一職要刺激得多，不由得怦然心動。

    「我就知道你會動心。」梁銳笑道，「而且，我早算好了，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