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海將頭微微扭過去，通過他的神色起伏，可以發現他現在的心情必然是複雜糾葛着的。

    良久，他才說道：「這枚界石鈕扣，不是我的。所以，我無法將之變賣。它不是賊贓，所以希望你能將它物歸原主。」募地，他大聲說道：「你要抓就抓，只是求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跟孩子們告個別。」

    「你這人，遇上我這樣的執法者，算是燒高香了。去吧，我不拆穿你。」金言說，「而且，我也向你保證，在你為自己的罪行抵罪的時間內，我會讓這些孩子們至少衣食無憂。」

    他現在身家豐厚，幾個孤兒花不了多少錢，本就有心為善，所以順水推舟。

    「真的？」聽了這話，陳小海的眼睛中頓時大放異彩。他早預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孩子而已。

    「珍珠都沒有那麼真。」金言隨手從自己界石空間中掏出一捆東華幣塞在陳小海手裏，「我，天庭組織白藤小隊隊長金言，向來樂善好施，打抱不平。這裏應該是十萬東華幣，足夠那些孤兒們生活所用的了。你給他們。以後，我也會來看他們。他們如有困難，我也會盡力幫忙解決。」

    陳小海訥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不好意思，孤兒院接受愛心人士的損贈，這是常有的事。」金言寬慰他說，「但是，捐贈歸捐贈，你違法犯罪的事是另外一碼事，必須接受法律的懲罰。去吧，跟他們說聲再見。」

    陳小海心情複雜地回到了孤兒院的院子裏，一群孤兒們圍着他嘰嘰喳喳。他無心多聽孩子們的話，讓大家安靜，然後才說：「我跟你們說個事，我有事要跟這個朋友出遠門，大概，大概有挺長時間回不來。」

    「為什麼？」包括小娟在內的孩子們大驚。

    「因為出遠門才能賺到大錢啊。」陳小海認真地說。接着，他叫最大的一個約十二三歲的女孩來到院內的一個房間裏，將錢遞給她：「小娟，你是大家中年紀最大的，是大姐，也是最會管事當家的。我不在時，你要掌握好這些錢的使用，也要藏好，不能輕易地給別人看到，要花錢也是一點點的小錢去花，不要大手大腳。」

    「小海哥哥，我知道的。」小娟晶亮的眼睛看着他，「你，你要去多久啊？」

    「我不知道。」陳小海搖搖頭。他的心裏非常難受，五味雜陳。

    「有危險，對不起？」小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小娟，別說了，不管我遇到什麼事，你都要帶大家勇敢地生活下去。」陳小海說，「你們的命，你們的路，是你們自己的，不是我的，我在和不在，你們都要走好自己的路。」

    說罷，簡單地在自己屋中收拾了一個提包，轉身向外而去。

    小娟帶着孩子們，呆呆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

    離開巷子，金言從自己物品中掏出一條結實的精鐵鏈，鎖住了陳小海的雙手。

    「給在鏈子上加件衣服擋着嗎？」陳小海哀求道，「周圍有些人認識我。」

    「我已經足夠給你臉面了，你不要得寸進尺。」金言說道。不過，他還是找了件外衣將陳小海的雙手遮住。然後牽着他一路回到了那個二手手機店。

    店裏的鐵閘門已經拉下，中年老闆不知所蹤。金言只好作罷。這種二手手機店，真要說它銷贓也不好說，顧客只要說自己的手機是路上撿來的，誰也沒話說，很難定罪。

    又一路回到了豐平路的應金手機店，將戴着精鐵鏈銬的陳小海推到大家面前。

    「原來真是你偷的。」店老闆見此情況，就要伸手來打陳小海，「你個小賊！毛賊！還我的手機來！前後一共丟了三部手機，兩萬多塊啊！」

    陳小海任憑他打罵，低着頭默不作聲。

    「陳小海，你看，你覺得錢不夠用就去偷，你是得利了，可是別人也遭到損失了啊。你這路啊，走窄了。」金言說着，掏出之前陳小海賣在二手手機店的那部手機遞給店老闆，「剛剛追回了這一部手機。仔細看看，是不是你店裏的？」

    店老闆仔細一對比店內資料圖片，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剛剛被偷的就是這一部！」又趕緊說道：「隊長，我前些天還丟了兩部......應該也是他偷的。」

    「不能用應該兩個字，要講證據。」金言向陳小海問道，「這店裏前些天還丟了兩部手機，是不是都是你偷的？」

    「是。」陳小海低頭，咬牙道。

    「手機呢？」金言問。

    「都當二二手機變賣了。一部賣了三千九，一部賣了四千三。」陳小海回答。

    「小小年紀不學好。錢呢？」店老闆急急地問。

    「花掉了，買吃的，用的。」陳小海說，「還有，請人給孩子們上課。」

    「你倒是實在，為孩子們考慮得真周到。」金言冷笑，「可是店老闆的損失怎麼算？怎麼賠？」

    在進行了一系列取證工作，並以執法記錄儀記錄後，金言二人結束了對陳海海的現場訊問。為避免麻煩，金言直接拿出兩部手機原價的錢，賠付給店老闆。

    「不，不用。」店老闆很是不好意思，「兩位不用給我錢，我只要被他偷走的手機，或他賠付的錢，你們的錢我不能要。」

    「他已經把那兩部手機賣了，身上錢也花光了，短時間內是還不了你了。」金言說，「錢你先拿着，我們繼續追查他變賣贓物的生意鏈，當然，屆時追查到的錢，就不再給你了，就是我們的。這樣可好？」

    聽他這麼一說，店老闆才應下了，收了錢。

    於是王海開車，金言帶着陳小海坐在後排，往白崖小隊隊部而去。

    車上，陳小海的眼睛一直盯在金言手中的證物袋，透明的證物袋中有他用的匕首，也有一枚鈕扣，那枚鑲有界石的鈕扣。

    「那東西，能不能還給我？」陳小海聲音乾澀地說，「我求求你們了，它對於我來說，真的是很重要，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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