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遠？

    她怎麼會在這裏？

    看着酒樓里的，一個害羞得已經縮成了鵪鶉模樣的姑娘，在幾張熱鬧的桌邊被擠得跌跌撞撞，王戊的眼中微光閃爍。

    我不是已經把呂九名的情報都告訴她了嗎？

    她不去找呂九名，來雁飛樓里做什麼？

    而且我也沒和她說過雁飛樓的事啊。

    所以她應該也不知道我在這裏才對。

    嘶！

    如此說來，這個小尼姑，不會當真是來尋花問柳的吧？

    好傢夥！

    真是好傢夥！

    虧我還以為你是個清純的小丫，沒想到你在背地裏玩得這麼花！

    大受震撼的王戊眨了眨眼睛，隨即便回過了神來，並保持着微笑地把手給指向了慈遠的所在。

    「這位妹妹看着好生面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上來陪姐姐坐一會兒呢？」

    「嘩。」

    看着被王戊手指的客人，在座的酒客們當即就嘩成了一片。

    再然後啊，笑聲就傳響了整座酒樓。

    「哈哈哈哈，姑娘接姑娘，這梧桐櫸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哎呀呀呀，小妹妹你及笄了嗎，這奶白奶白的就出來逛青樓啦。」

    「哎，同樣是女子，白玉妹妹怎麼就不選我呢，難道妹妹可以，姐姐就不可以了嗎？」

    「嘿呀，你們別說了，沒看到人家小姑娘都羞得打哆嗦了嗎？」

    「哈哈，小姑娘你莫怕，你的白玉姐姐又不會吃人。」

    「嘿，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指不定人家的心裏，是想把白玉姑娘給吃了呢。」

    「就是就是，像這種外表清純的，往往都有另一副面孔，白玉姐姐你可不能上當啊。」

    「哈哈，指不定她啊，已經在想着要怎麼把白玉姑娘給騙上床啦。」

    「沒，我沒有……」

    因為身處青樓，本就已經無比害臊的慈遠小聲地辯解着。

    她想跑。

    但是念着那個樓台上的人影，她到底還是沒有逃跑。

    而是強忍着怯意地杵在了原地。

    是啊，那個身影當真是太眼熟了，眼熟的令她心慌，所以她不能走。

    至於她為什麼不跟着王戊上樓。

    那自然是因為眼下的她，羞得根本就沒辦法動彈的緣故。

    「嚯，照這麼說那就更刺激了。」

    四周的議論聲還在持續。

    人影綽綽里，一切都紛雜得讓人暈頭轉向。

    「誒，小妹妹，跟咱們說說吧，你到底想不想吃白玉姑娘啊？」

    「還有還有，你想怎麼吃白玉姑娘啊？」

    「是烈火烹油地煎着吃呢，還是清湯慢燉地煮着吃呢，亦或者是光溜溜地生吃呢？」

    「我啊，推薦你生吃。末了再往玉姑娘那白花花的背上，抄一首她自己寫的清平調。這個啊，這個就叫做原湯化原食。」

    「娘的，兄弟，大才啊！」

    「嘿嘿，慚愧慚愧。」

    「我，我，我……」

    聽着擁擠在耳邊的虎狼之詞，慈遠的腦袋已然亂成了一團漿糊，眼睛紅紅的，嘴上更是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終歸還是王戊開口幫她解了圍。

    「行了行了，諸位看官就少說幾句吧，沒見到人小姑娘都快要縮到地里去了嗎。好啦，妹妹，咱們不要理那些亂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上樓來和姐姐說說話吧。」

    有了王戊的引導，慈遠總算是找回了一點飛散的魂魄，並且木訥地跟着王戊上了樓。

    與此同時，一個相貌英武，打扮幹練的女子，也正坐在酒樓的角落裏，若有所思地望着兩人的背影。

    ……

    一直等到步入了廂房，王戊才算是拋開了那始終端着的架子。

    進而散漫地坐在了梳妝枱旁，一邊給自己卸着妝容，一邊對着身後的慈遠問道。

    「說說吧慈遠，你一個小尼姑，怎麼就跑到雁飛樓里來了。」

    「王戊，居然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