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沈嘉悅頭也沒抬，卻能感受到對方幽深晦澀的視線落在身上，冷蛇似的繞過她的脖頸，脊背，不知為何心裏一慌，低聲道完歉就要起身。

    然而腰間突然環上一雙大手，對方炙熱的掌心隔着衣服布料輕輕摩挲她的腰，很熟悉，似是熟知她的所有敏感點。

    「這麼見外，沈小姐。」

    熟悉的嗓音落在耳側，顧晟澤卻不再多言，淡漠疏離的視線隔着人群對上某個人，嘴角笑意沉沉壓了下去。

    「天啊，這寧奕，這個人跟你長得確實像！」

    其他人逐漸反應過來，目光在對面男人和周寧奕身上來回打轉，再看沈嘉悅突然慘白的臉色，心中逐漸有了個猜想。

    「這不會就是沈嘉悅之前包養的那個跟寧奕七分相像的男人吧？」

    「噓，別說了！他就是顧家前段時間剛認回來的少爺顧晟澤！聽說是小時候被拐賣到農村去的，後來被沈嘉悅帶回江市，陰差陽錯的讓顧家人給找回來了！」

    「嘖嘖，那他堂堂顧家少主，過了十幾年苦日子不算，被沈嘉悅這樣的狼心狗肺的女人包養後又慘遭拋棄，現在恐怕是恨極了她吧？」

    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沈嘉悅唇瓣發顫，嬌艷明媚的臉上失去最後一絲血色。

    她慢慢的抬起頭，然後，「唔！」

    下顎被人猛地抬起，沈嘉悅不受控制地悶哼出聲。

    顧晟澤手上很糙，指腹覆蓋的繭子磨礪着沈嘉悅白皙嫩滑的下巴，很快將她那片肌膚給磨紅了。

    顧晟澤盯着自己的「傑作」，心緒複雜。

    想到半年前女人神情冷漠地對他說：「你不過是個替身，現在阿奕回來了，我也不需要你了。」

    「滾吧。」

    字字句句，似是拿刀在他心上剜似的。

    然而他將沈嘉悅放在心尖上，將她視為拯救自己的一束光，對方又是怎麼對他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心中憤恨，怨懟，悲痛，然而越是如此，顧晟澤面上反倒越輕鬆，遊刃有餘。

    「真可憐，沈嘉悅。」他嗤笑道：「你的初戀情人，好像挺恨你的。你就為了這麼個玩意兒，發了瘋似的，值得嗎？」

    「和你無關！」沈嘉悅顫着身子呵道。

    顧晟澤眼眸泛紅，別過女人的臉，強迫她和自己對視，看着她嬌軟的唇瓣，抑制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啪！」

    「顧晟澤，你混蛋。」捂住出血的唇瓣，沈嘉悅臉上掛着淚痕，朝着周寧奕解釋。

    「寧奕，我愛的一直都是你，這五年來我從沒有一刻是忘記你的，你相信我！」

    周寧奕看着她，眼裏的暗色逐漸加深，似是在想自己曾經是怎麼跟這樣謊話連篇又虛偽的女人在一起的。

    為了騙他，連自己有病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況且什麼病需要靠包養一個男人來治，寂寞嗎？

    他眉眼陰霾，冷漠的視線像是能直直射穿沈嘉悅的靈魂。

    「相信你？沈嘉悅，現在看來我生死未卜這五年還算是好事，能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

    「畢竟你這麼廉價，你的愛也一樣！」

    砰！

    包廂房門在她面前緊閉。

    眾人的鬨笑和那個叫「白棠」女人柔弱的聲音全都消失在耳邊。

    沈嘉悅忽然覺得渾身冰冷，那種最初得知心愛之人沒死的喜悅全部化為被厭棄的無措、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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