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幕後神國 第二章 回應
放大復活鎮的一角,晨伊的目光落到監牢。
自聖地淪陷的那個滿月夜起,對於復活鎮的各類篡改從沒停過。
比如說把人喝的水突然變成石頭,或者擺弄某個英俊小伙對貴婦的憧憬,又或是把貴族鄉紳府庫的金幣化成鴿子,飛入尋常百姓家。
無論真教徒還是異教徒,近十年間總是目睹各類奇幻詭譎,百般尋覓亦無所得,最後只好感嘆於神跡屢次顯現,這座百年前的孤僻小鎮仍是神眷之所。
放大監牢,視角落入內部,燃着燈芯草燈的典獄長室,蓄着半須的獄長伏案點選契約。
典獄長室建於地下,通風環境並不算好,燈火燃燒的煙霧久久不散。
遲疑片刻,晨伊移開監牢的視角,落到男爵的城堡上。
有句話說得好,要解決問題,最好找他上級,而不是找他本人。
放大城堡,視線落入內部,城堡分上下層,整體呈圓形,被幾座塔樓簇擁,自男爵投降異教徒後,復活鎮發展起了繁榮的農貿,幾年來還拓建了瞭望塔,都是上好的石料堆砌。
阿泰男爵的房間在上層城堡。
喪妻未娶的阿泰男爵同兒子吃罷晚飯,在例行的晚禱後,早早地命僕人點燃蜂蠟燭,回房歇息。
真教里,由蜂蜜製成的蠟燭被人篤信具有神聖氣息,識時務的阿泰男爵早早投降於異教徒,為保留爵位改了信,私底下卻還保持着真教信仰。
刮去聖像畫牆飾的房間,他從衣櫃裏翻出聖像,雙手合十,把蜂蠟滴下的燭油抹上額頭。
「我主啊,請聽我祈禱...請您可憐為父的一片苦心,犬子羅納德實在愚鈍、頑劣,實在難以繼任,請您啟迪他罷......」
晨伊清晰地聽到他的祈禱。
男爵的獨子羅納德,自己也有所聽聞,不只是簡單的愚鈍那麼簡單,據自己觀察和旁人的閒言碎語,羅納德被高燒燒壞過腦子,智商有所缺陷,語言異常,還會重複地做奇怪的行為。若不是做過驅魂,定會被人當作鬼神附身。
蜂蠟燭泛幽幽火光,絲絲縷縷的霧氣帶蜜糖香。
阿泰男爵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雲海御座上,晨伊熄滅了苦難鐘樓二層一半的燈火。
蜂蠟燭燃剩一半,阿泰男爵正打算結束禱告。
忽地,他感覺到眼皮似有千鈞重,緊緊闔實,無法睜出哪怕一絲裂隙。
蜜糖聖潔的甜香格外濃郁。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阿泰男爵從心靈到腳後跟都在震顫。
我主...要回應了!
「我不可應許你。」晨伊緩緩道。
神聖,純粹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阿泰男爵臉上的表情霎那僵硬,不可明說的惶恐湧上每根髮絲,他極力作虔誠卑微姿態。
「為何如此...我主啊,請原諒我的不虔誠,然我只是假意改信,仍是全心全意地侍奉您。」
然久久未有回應。
阿泰男爵心急如焚,倘若不是需在神明前保持絕對謙卑,他早已似熱鍋螞蟻樣踱步。
捕捉着他的神色,晨伊旋即又組織好玄而又玄的語言。
良久,神音入耳。
「我非因你不虔誠,乃是因你不良善。」
阿泰男爵聞言寒毛聳立。
「若你良善,何需讓我子民受苦,遭偽神信徒壓迫!」晨伊稍稍提高了音色。
「我該怎麼辦...我主,請給予您謙卑的僕人一點指引。」阿泰男爵更為謙卑。
神明給出回應。
「施善罷,唯有施善。」
「虔誠與否,與我無關。」
半響,阿泰男爵再也聞不到濃郁的蜜糖味,眼皮也一下輕了,他戰戰慄栗地睜開雙眸。
「施善...」他不禁呢喃。
很快阿泰男爵便想到什麼。
異教徒的哀悼日裏,往往會有真教徒受人誣陷迫害,這一點,作為小鎮統治者的他不會不清楚。
只是手底的異教徒們每每會上供一筆不小的數額,故此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來如此嗎,我主啊,我將迷途知返。」
見阿泰男爵領悟,晨伊收回視線,挪開視角,再度一覽整個復活鎮。
他對自己這番顯聖還算滿意。
闔緊阿泰男爵雙眼,不僅是刻意營造神聖感,還與苦難鐘樓有關。
權因它的最頂層,銘刻着一條真阿文箴言。
【神人不可相見、不可相知。】
如此平淡的一句,久看之後,會忽覺沉澱千年的厚重。
晨伊不是作死的性格,這幾年來一直嚴格遵守。
盯着復活鎮,晨伊想到什麼,旋即調動雲霧,幻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虛影。
「再推演一遍十年後的未來吧。」
如果只是能夠隨意篡改復活鎮的一人一物,晨伊不會認為自己擁有什麼神權,充其量比一個男爵更有威能點。
但自己可以推演小鎮的未來,一窺日後景象。
苦難鐘樓的二層燈火,全部熄滅,一層也僅剩一半。
整個小鎮虛影迅速運轉起來,時間飛快流逝。
晨伊感覺就像王國風雲五倍速一樣,虛影在極短的時間內,演繹復活鎮的生老病死、人間糾葛。
「一張古老的巫術手稿落到鎮上唯一的巫師:盧西烏斯的手上。」
「來歷不明的古老預言終遭破譯,只有前半句:男爵將死於信仰。」
和以往一樣的開局...晨伊心裏思忖。
那則不知從何而來的魔法手稿...幾乎出現在每次推演中。
而這次出現在盧西烏斯手裏。
「男爵在一年後感染風寒病倒,因他的虔誠,私底下堅持啟用真教徒醫師,最後在腹瀉療法和放血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