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妖界。

    天池邊。

    曾經熱鬧喧囂的地方，如今依然熱鬧喧囂。

    建木渡劫時的造化之力，已經完全在煉妖界生根發芽，不止是周舒注入道種的生靈，連一般的生靈也開始開靈智，有了智慧，也許過不了多久，這裏也會誕生一些類似人類的生靈。

    只是一眼看去，還是感覺有些寂寞。

    喜歡鬧騰的幾個人都離開了。

    「師尊。」

    雪女捧着一大堆玉簡走過來，盈盈一拜。

    周舒面色慈和，有一絲疑惑，「嗯，這些你都看完了？才十幾天吧？」

    「嗯，這裏面是我的心得，師尊。」

    雪女放下玉簡，手心飄起一朵雪花，裊裊落到周舒身前。

    周舒伸手一抄，冰寒之氣直沁入心，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股柔和而濃郁的舒之力，其中蘊着雪女數十天來的體悟。

    周舒賜予玉簡，雪女還以雪花。

    不是言傳，也非身教，兩人就通過這種方式來彼此了解對方的道，簡單純粹，卻有效。

    稍加感知，周舒輕輕點頭，難掩喜色，「學得不錯，算是都明白了。」

    不得不說，雪女的舒之道天賦真是強大，周舒自己需要推演一段時間才能完善好的舒之道法訣，寫出來拿給雪女，她最多幾天就能基本掌握，那些體悟心得就好象是周舒自己寫出來的一樣。

    而且她使用出來的效果也不錯，和周舒比，欠缺的只是經驗。

    可是，她的問題也就在這個經驗上。

    周舒發現，雪女不管用多少次法訣，始終和第一次的效果類似，在她這裏，經驗好像是不存在的東西，她生而知之，而知之後卻不能熟練，不能依靠反覆使用來增加法訣的威能。

    修煉也是如此，一般來說，隨着對舒之道的熟悉，修煉速度會越來越快，但她始終保持着一樣的速度。

    和最開始接觸舒之道時一樣，永遠都是第一次。

    當然，這個速度也很讓人滿意，她轉化舒之力的效率只比周舒差三成。

    她天生就足夠完美，但卻不能更加完善。

    她為舒之道而生，但卻不能被舒之道推着繼續大步前進。

    她簡直就像周舒的一面鏡子，不過是鏡子裏的畫面清晰度只有七成。

    是身體的原因，還是天賦的局限？

    無論如何，必須要想個辦法解決才好，這般天賦的弟子，如果不能達到她能做到的極致，對周舒個人是極大的浪費，對舒之道更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周舒取出一堆玉簡，放在她面前，微笑道，「你就在邊上看罷，有什麼事情隨時問我。」

    「是的，師尊。」

    雪女輕輕點頭，在周舒對面坐下來，翻看着那堆玉簡。

    她一直保持着矜持，只偶爾放下玉簡時，會偷偷看周舒一眼。

    「可是什麼問題都沒有呢。」

    她暗暗想着，卻知機的沒有開口。

    她見過周舒苦思冥想的樣子，而她就從不會有這種表情，任何麻煩的經文法訣，她都是一看就明白了。

    周舒想出來的，就好像早就在她腦海里一樣，只是沒有過程，只有結果。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她覺得，這種感覺很好。

    周舒偶爾也看她，眼中滿是欣賞又有擔憂，然後再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就是十幾個時辰過去。

    看着整理玉簡的周舒，壺老出現在面前，很恭敬的道，「主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周舒抬起頭，露出一絲微笑，「好像沒什麼事能讓你做，呵呵。」

    壺老滯了下，看向雪女，總有種要失寵的感覺，連忙道，「我什麼都可以做，出去幫忙完全不是問題，建造陣法，移山填海，哪怕是搬運材料呢，閒着也是閒着。」

    「你管好這裏，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周舒笑着搖頭，「現在進度很快，他們就足夠了，你沒看到連我都進來了麼。」

    壺老稍放些心，「主人你在做什麼？」

    周舒神色淡然，「就是閉閉關，偷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