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雲霧漸漸散盡。

    青雀完全顯現出來，明眸皓齒，笑靨如菊，依然是過去那個青雀。

    「我好了？」

    她四下打量着自己，從驚喜到狂喜，漸漸難以控制，整個人就像是飛起來了。

    周舒神色微凝，「還差一點。」

    「哦。」

    青雀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去看手臂，果然，那團血色漩渦依然還在，雖然再感覺不到有魔氣侵襲，但想要完全消除也不太可能吧……她笑了笑，「沒事，這樣也足夠好了。」

    周舒微笑道，「別擔心，我有法子，但在魔界不方便用，出去再說。」

    「啊！」

    青雀心中喜極，剛才見周舒表情，還以為那血願印去不掉了，只用力點着頭，卻說不出話。

    「說了讓你恢復，你還覺得我會半途而廢麼。」

    周舒笑着搖頭，「叫你不要小看我了，這些事情不難的。」

    「也是，你都學會這麼多最高法則了，等會還會用別的吧？」青雀完全放鬆下來，不覺笑道，「周舒，你真的是什麼都能做到啊，在玄黃界是這樣，現在到了諸天也一樣，我真是佩服得不得了。」

    「其實也都一樣，沒什麼區別。」

    看着笑語彥彥的青雀，周舒有種格外的滿足感，好像過去那些日子又回來了一樣，不知不覺的想要自誇，「可能諸天還簡單些，畢竟有之前的基礎在，不像過去，修仙都不懂。」

    青雀瞥了他一眼，嗔道，「就你會這麼想，諸天，仙界，玄黃界，可完全不一樣。」

    周舒思慮一會，還是搖頭，「我覺得差不多。」

    「你不一樣，是天才得過了分。」

    青雀帶了些感慨道，「你是不知道，我在萬魂宗里翻了許多典籍，過去玄黃界飛升上來的修仙者，不知道有多少都被仙界淘汰了，可以說十個人裏面能留下兩三個就不錯，那兩三個里能到金仙的也是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是到了真仙就裹足不前，哪怕是在玄黃界驚才絕艷的人物。」

    周舒有點意外，「不對吧？」

    「怎麼不對？」

    青雀看着他，很認真，「很多玉簡里都這麼寫的，大多數都有詳細的資料，玄黃界修仙者怎樣怎樣，都有統計，也不是一個萬魂宗如此，我還去過懸鈴宗，那邊的典籍也差不多。」

    周舒神色微凝，「可這次通天塔上的修行者，個個都被仙界重視，我一直都覺得，玄黃界修行者到了諸天，天生就有優勢，比原本仙界的修行者要強不少。」

    「你也查過了？」

    青雀輕輕點頭，「沒錯，通天塔上來的修行者幾乎都被仙界當作天才培養，可你想想，這有原因的。」

    周舒沉吟幾息，恍然道，「兩萬多年就上來一百個人，怎麼可能不是天才。」

    「對啊。」

    青雀溫聲道，「這兩萬年，仙界割裂了玄黃界的聯繫，還把天劫加大了很多倍，使得大多數玄黃界修仙者根本到不了仙界就隕落消亡，剩下的那些人裏面再挑，不是精英也不可能。」

    「之前卻沒細想，果然萬物皆有兩面，仙界的限制，讓玄黃界出了一批無比優秀的天才。」

    周舒頓了頓，只臉色很凝重，「但我不覺得仙界這麼做是對的，事實上，這很不對。」

    青雀跟着點頭，「肯定不對，玄黃界修行者就算資質差點，但也不能就這樣給他們關上晉階的大門，不管資質好壞，誰都應該有機會成仙，再說了，和玄黃界相比，仙界一些界裏土生土長的修行者資質更差，而他們就能夠沒有限制的晉升，一路順利的到真仙，憑什麼呢，就因為他們出生在仙界？都是玄黃界出來的人類，卻強行分等階，那麼多界，就特意限制玄黃界，毫無道理。」

    說着說着，她有些憤然，「我查了很多修行者的資料，看得越多，就越覺得仙界還有掌管宗門自私，對仙界無比寬容，對玄黃界則是格外苛刻，可惡可恨。」

    周舒點點頭，「我不喜歡仙界。」

    「了解得越多，就越不會喜歡……」青雀滯了下，笑道，「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周舒輕輕搖頭，「沒關係，只是沒想到你會查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