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院的第三天，白子苓終於出院了。

    她呼吸着新鮮空氣，這是自由的味道，她就像放出籠子的小鳥，渾身都透着一股興奮。

    「等着，我去開車。」

    「好！」白子苓歡快應聲。

    等秦聿宸開着租來的車過來，白子苓卻換了副神色。

    說不出是難過還是什麼，她身上的高興消散，微微垂着下巴，不知在想什麼。

    等她上車，秦聿宸看着她眉心微蹙，興致不高的樣子，問：「怎麼了？」

    「我們去趟淮海醫院吧，我奶奶進重病監護室了，說是凶多吉少。」

    爸媽的意思是：這可能是見老太太最後一面了。

    白子苓看着窗外，她以前也幻想着奶奶跟別人家的奶奶一樣，親切和藹，可她的記憶里，只有一張尖酸刻薄的臉。

    到達醫院的時候人已經到齊了，三叔和大姑家站在一邊，漠不關己地玩着手機。

    白父白母看到他們，迎上來，驚喜道：「聿宸什麼時候回s市的？」

    「來三天了，一直沒去看望你們……」

    秦聿宸的話還沒說完，白子苓悄悄白了他一眼。

    這人平時挺聰明，這會兒怎麼這麼笨？賣乖都不會？

    她直接拉住白母的胳膊：「爸媽，我這幾天生病了，聿宸一直在照顧我，才沒空回去看你們。」

    「生病了？」白父白母目光都落到閨女身上。

    如果白子苓不說，他們還真看不出來，女兒紅光滿面，小臉蛋白裏透紅，精神勁兒十足，哪裏像初愈的樣子？

    白子苓自然而然地把功勞都歸結到男人身上，「對啊！你們女婿照顧得好，我愣是沒有瘦，反而感覺還胖了。」

    秦聿宸懂她的意思，對上白父白母的目光，他頷首，「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邊溫馨美滿，那邊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輕嗤一聲，移開目光。

    白子蕊沒來，三叔家只來了兩個人，他跟他兒子白福瑞。

    大姑家來了三個，馮琳琳和哥哥、父親。

    馮琳琳看着這邊，眼底不知划過什麼，轉而垂下頭，盯着自己的斜挎包，不知在想什麼。

    等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由內推開。

    「病人家屬？」

    白父和白母走到跟前。

    三叔他們看都不曾看一眼，之所以過來，純屬是怕被人知道親娘進手術室他們不在場，導致名聲受損。

    醫生跟白父白母叮囑着術後要注意的事項，說完，就讓護士推着白老太太回病房。

    搶救回來了。

    白子苓瞥了一眼藍色病床上的老人，心裏不由得一驚。

    不過一個月不見而已，她瘦如乾柴，雙眼緊閉，皮膚枯黃，跟當初那個蠻橫不講理的老太太相差甚多。

    病房是六人制的，六個病人再加上家屬，很是吵鬧。

    白子苓搬兩張椅子跟秦聿宸坐在角落，馮琳琳倒是孝順，端了盆水給白老太太擦淨臉，潤潤唇。

    按照白子苓對她的了解，她只有對有利可圖的人才會這麼『溫順』。

    看了幾眼就覺得沒意思，她跟秦聿宸隨意聊着天。

    過了會兒，白子苓感覺渴了，「媽，這是咱買的水嗎？」

    白母點頭，秦聿宸卻攔住她，「你感冒剛好，不能喝涼的。」

    白子苓想說可以喝，但對上男人認真的眼眸，只好妥協，左右環視一圈，看到了白老太太病床柜子上的保溫杯上。

    她媽媽身體不好不能喝涼水，出門都會帶着保溫杯，這杯子就是白母的。

    「媽，你杯子裏還有水嗎？我渴了。」

    「有，剛接的。」白母說完，又道：「別光你自己喝，給聿宸倒一杯。」

    「知道啦！」白子苓抱着保溫杯和一次性紙杯過來，看男人一眼，「自從咱倆結婚，我在家地位都下降了。」

    他何嘗不是？

    自從有了白子苓，他在爺爺心裏，地位一落千丈。

    那邊，看着他們喝下水，馮琳琳攥緊的手指微微放鬆，喉嚨發乾。

    過了十幾分鐘，白子苓感覺